三年後。
“哢嚓”一聲,一道驚雷響起,刹那間狂風大作,天地間一片昏暗,瓢潑大雨從天而降,瞬間淹沒了沈唯安低沉的呼吸聲。
他剛又做了一個噩夢,一個關於宋思蔓被自己親手逼死的噩夢。
這三年,他就是這麼過來的。
“三年……三……年……”他雙眼茫然地望著窗外,喃喃自語。
渾身緊繃的肌肉一下放鬆下來,血液全部湧上了大腦。
他無力地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就離開了沈家。
腳下卻像踩了棉花一樣,步履艱難。
他的肩膀微不可覺地顫抖起來。
無論自己之前有多恨她,但他從來沒想過要她死。
可那個女人卻真真切切的死了,就死在他麵前。
他一等等了三年,她卻長眠在那座冰冷的墳墓中,無法蘇醒……
一家高檔會所的包廂內,一片燈紅酒綠,靡靡之音,身著性感服裝的女郎們化著濃妝在那裏賠笑勸酒。
自從那個女人死後,沈唯安夜夜都在紙醉金迷中流連忘返,企圖用酒精來麻痹自己。
此刻在他麵前,已經擺了無數個空酒瓶。
但他卻似乎一點沒醉,眸子依舊深邃悠遠,身形沒有一絲搖晃的跡象。
“沈總,我來陪您喝兩杯吧。”這時,有一個身材性感的女郎直接坐到了沈唯安的腿上。
“你賣嗎?”沈唯安輕佻的捏住她的下巴,半眯著眼眸,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貴族氣息。
“討厭。”女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人家隻想……和你……”她慢慢地爬到沈唯安堅實的胸膛前,濃重的脂粉味迎麵撲來。
胃中頓時一片翻江倒海,沈唯安一把推開女郎,衝到衛生間裏嘔吐起來,嘴裏苦澀非常。
宋思蔓,你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
翌日。
沈氏集團。
沈唯安一身黑色西裝,又恢複了一貫的雷厲風行,殺伐果斷。
辦公室內,他冷漠地吩咐自己的助理:“今天的國際會議安排到八分鍾後。”
助理恭敬道:“是,沈總。隻是國外那邊正在跟珠寶界的女王尤拉小姐談一個項目,八分鍾的時間可能有點倉促了……”
“倉促?”沈唯安輕蔑道,“八分鍾足夠談一個項目了。”
一頓:“不是珠寶女王嗎?要想跟我們公司合作,這便是第一個考驗,沈氏集團從不跟虛有其表的人合作。”
八分鍾談好一個項目……
他們沈總可真是會為難人。
助理冒著冷汗應承道:“是。”
打開電腦,啟動中,沈唯安卻盯著屏幕若有所思。
珠寶界女王嗎?
他還記得宋思蔓曾經就喜歡設計珠寶,還親手給他做了一款配飾。
隻不過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扔掉了,還嘲諷她自不量力。
卻始終沒敢跟她說,她做的東西真的很漂亮。
那個時候的他,就像個傻子一樣,隻想著報複宋思蔓。
報複她搶走了本該屬於白芷柔的沈夫人的身份,報複她讓芷柔離他而去,讓他們二人千裏相思那麼多年,痛苦那麼多年。
可宋思蔓死後的這三年,他對白芷柔的態度可謂是每況日下。
三年前,自從白芷柔在他麵前無意中說漏了嘴之後,他便立馬派人調查了白芷柔的通話記錄,卻發現在那半個月裏,她給宋母還有宋慕安打的電話差不多有一百多個……
究竟是什麼事,她會如此頻繁地跟宋思蔓的家人聯係?
還有,他也問過自己的助理了,他根本就沒有跟白芷柔說過宋思蔓的死因,她又是從哪裏知道的?
這些都是謎團。
沈唯安第一次意識到,這個他以為愛了很多年的女人,可能他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
那個記憶中單純善良的女孩兒,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