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一直在旁看好戲的,據說是跟我同路貨色的馬文才馬大爺則冷笑著走過來,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他的手正好觸到我的傷口處,疼得我當即倒抽一口冷氣,身體也僵住了。隻聽馬文才用他那略微帶點陰氣的少爺口吻道:
“說得好,祝英台,我們就是同路貨色。不過和你們這種隻能在地上爬的渣滓不同,我馬文才,可不屑與爾等小人同伍!”他說完這話,又轉過頭對我道,“阿棠,我們走。”
他這最後一句話把我雷了個半死,整個人裏焦外嫩,暈暈乎乎地跟著他一路回了房間,直到那廝放開我,徑自去床上抱起鋪蓋,放到左側時才有所驚覺,詫異道:“文才兄,你這是做什麼?”
“恩?你沒看到嗎?我是讓你來床上睡。”馬文才把自己的被子擺好,施恩般地向著長椅處歪了歪頭,“喏,挪過來吧。”
汗,您老人家肯不再針對我,我的確是很高興,但這同床我看就算了吧,俺覺得俺還是比較喜歡睡長椅。
“多謝文才兄抬愛。不過在下平素最愛睡長椅,以前在家中有父母長輩管教,不敢為之。現在終於有此機會,還望文才兄能夠理解,不要剝奪我這個小小的愛好。”
“我說葉華棠,你還真是……”馬文才抬起手臂指著我,似乎想要說什麼,想了想又放下了。我隱約覺得他沒吐出口的那個詞應該是“不知好歹”,但馬文才卻沒有再多說話,自己持起一本書,徑去燈下研讀起來。我猶豫了一下,也去書架上取了本經義,本想就在長椅上看,馬文才衝我擺擺手,示意我坐到他旁邊去。
“葉華棠,我發現你這個人還真的是很奇怪。”見我站在原地沒動,馬文才拄著書案,一張俊臉被桌旁的燈燭映襯得忽明忽暗,“我跟你說話,你這麼拘謹做什麼?剛才在蹴鞠場上揍王藍田的氣勢哪去了?不過叫你坐過來看個書,有什麼好遲疑的!”
說的也是,不過是看書而已。桌邊有燈燭,光線要比長椅處亮得多呢。
我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拿著書乖巧地坐在他的身側,認真研讀起來。馬文才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口中嘟囔了句“傻笑什麼”,也不再理我,徑自看書。外麵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屋內卻始終燈火不滅,我和馬文才都喜歡默讀,不愛出聲朗誦詩文,是以房內顯得特別安靜,靜到能聽見燭芯剝落的“嘶嘶”聲。
這種詭異的溫馨場麵一直持續到馬文才的書僮走進屋內,當他看到我和文才兄竟然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讀書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眼。
正文 9 人情關係
我想他大概在奇怪,他家公子昨天還跟我摔東西怒吼,指著門口咆哮著讓我滾,怎麼今天就好端端地坐在這邊跟我同塌讀書了?別說書僮不懂,我自己也不很明白,總之是一頭霧水就對了。
看馬文才的意思,似乎是有點兒想要跟我和平共處,我當然是求之不得。隻要不跟他同床睡,別的怎麼樣都無所謂啦,有道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麼。雖然一開始的時候他對我很不禮貌,但念在後來他也幫了我兩次的份兒上,我呢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好了嘿嘿。
那個叫馬統的矮胖書僮自打被我收拾了,主子又不肯替他出頭之後,就有些怕我,見了我就想縮頭。我故意指使他去端茶倒水,他也不敢吭聲,老老實實地沏茶送過來,甚至不敢向他主子告狀。
當然,他就是告了也沒用。馬文才就坐在我身側,對此根本視而不見,馬統估計也是隻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