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說到這兒,他突然又遲疑起來,轉頭看了我一眼,遲疑著道,“不過……我們家公子怎麼突然想到要放起風箏來了?”

“誰知道呢。”我唇角微勾,原本滯澀的心情突然間一下子舒暢開來,轉頭對著木槿道,“木槿,我們走吧。”

“公子……”木槿咬唇看了我一眼,猶豫著道,“你真的不再等馬公子來送你嗎?其實如果是他的話,門禁也許並不算是什麼大問題的……”

“他已經在送了。”我不再說話,抓起包袱,徑自向山下走去。

在江邊渡口與馬統告別,我和木槿租了一隻烏篷船,開始往船上麵搬東西。這回回家,又不知要幾日幾夜,我們特地多準備了一些食物,也好留著路上餓了的時候吃。但就在即將開船的時候,木槿突然一把攥住了我的衣袖,驚訝道:“小姐,你看那邊,那個人,不是王藍田嗎!他怎麼也下山來了!”

異象

! 異象 什麼?

“你看錯了吧?”我有些詫異,木槿卻伸手過來使勁扳著我的頭,示意我抬頭往上看。結果才一眼,我就瞥見了王藍田正搖著扇子走在河堤上,而他的書僮則扛著一副扁擔,費力地跟在他身後。

我一下子愣了。木槿還在一旁抓著不停地搖晃我。

“小姐你瞧,小姐你瞧,我沒有看錯,他確實是王藍田,王藍田也跟著下山來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知道了。”我趕緊推開木槿,示意船家暫停開船,迅速跳下船艙,朝著王藍田跑去。因為港口邊暫時還沒有其它的船,那兩位不得不在堤邊轉悠,一邊咒罵一邊等待著新船舶來。許是聽見後麵有腳步聲,王藍田一回頭就看見了我,登時一怔,似乎還隱約後退了一小步。

我裝作沒看到他的囧模樣,一本正經地張口問道:“王藍田,你怎麼也下山來了?我好像沒聽說你也接到了委任令啊?”

“哼,本公子是家中有事,臨時回去。像你這麼早就下委任令的,就算不是縣官也不可能是什麼好職位!”

臨時回家?額,書院會給假麼?

在這裏足足呆了兩年,除了一日兩日的假期之外,我可沒看見山長有允許過誰回家探親的。當然,離學者除外。

“公子……公子,要開船了!”木槿遠遠地在烏篷船內叫道。我見從王藍田那裏也問不出什麼東西,索性也不再理會他,扔下那對依舊在河堤邊罵罵咧咧的主仆二人,回到了船上。船家早已經等急了,見我上船便立即起航,連半刻鍾都不肯再停留。我坐在船艙之內,望著外麵越來越遠的尼山,心中不知名的悄悄浮出,口中不由歎道:

“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木槿卻沒有時間在那裏悲春憫秋,她正在忙著給我查看行李,順便從裏麵找出糕餅果子聊以充饑加解悶。此時聽到我吟詩,不由得好奇道:“小姐,你在背什麼詩呀?什麼北郭東城落日班馬的?現在可是正午呢,而且咱們是坐船,不是趕馬車。”

“我知道。”我有些無奈,趕緊轉移話題。人家不是一時想吟首離別詩,結果自己臨時沒想起來合適的,隨便撈來人家李白先生的一首詩歌表示離別的哀思麼!詩這東西主要是為了抒發咱內心的憂傷情感,你管我裏麵有沒有落日和馬!真是不懂事的小丫頭。我隱約覺得自己被木槿這死丫頭給小看了,在原地憋了一會兒,又蹦出一句詠歎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