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很清楚地知道，抄書答案是不對的，無論如何都是不對的。如今，她也終於知道班裏那些成績不大好的同學為什麼這麼的憎恨自己了，是因為人家無論如何都學不會，考理科的時候，人家就算是把書拿出來照抄也是不懂的。
考語文的時候，小綿羊班主任賀封在一旁陪著笑，不敢阻撓秦心抄書，前後左右的同學也跟著抄了一把。
剛考完語文，教主任就知道了這件事。教主任是教務處的主任，姓蕭，是個四十幾歲的小阿姨，弱小幹練，一雙眼睛充滿滄桑的看著這個不平的世界，上一輩子，秦心覺得自己在那蕭主任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這一輩子的蕭主任把秦心叫到了教務處。
秦心站在蕭主任的桌子前麵，蕭主任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麵，一雙世故的眼睛死死盯著秦心。
秦心知道，蕭主任是想看秦心在蕭主任麵前認錯，才決定下一步怎麼處罰自己。
忽然間，秦心有點後悔了。因為她知道自己這麼做也不過是出盡了風頭——惹爭議的風頭。還不如直接答題，讓自己的成績從雲端落到地上，斂去光芒，平平淡淡的過了這兩年，然後之後吧，是考一般大學也好，出國留學回來繼承父業也好。
反正自己高中幾年怎麼舒服就怎麼做吧。怎麼一時腦抽，居然去抄答案呢？
“你知道自己錯了嗎？”蕭主任刻意拖長聲音問道，她說的一字一句，問的慢條斯理。
秦心低著頭看著地上，然後雙手自然的垂在身側，點了點頭，說道：“嗯，是挺錯的。”
其實蕭主任也不在乎學生抄不抄答案，她甚至認為，抄也無妨，畢竟一個學生自己的學習怎樣學生本人自己最清楚。反正高考的時候是沒辦法抄的了。
但是蕭主任既然作為主任，拿著主任的工資，自然要履行教務處主任的職責。
“怎麼錯了？”蕭主任繼續慢慢問道。
聽到蕭主任的問話，秦心抬起頭看著蕭主任，如果是十幾年前，秦心的確會怕蕭主任這樣的人，陰測測，毫無生氣的人。但是如今秦心稚嫩的軀殼裏裝著一個強大的靈魂（雖然她自己也覺得自己錯了）。
“倚著自己爸爸有錢，在考試的時候抄書，發出一個錯誤的信息，讓人家以為塘口高中的考試是可以抄書抄答案的，影響學校教書育人的聲譽。”秦心看著蕭主任的眼睛答道。錯了就是錯了，主任愛怎麼處罰就怎麼處罰吧。
“……”蕭主任正要說什麼，秦心搶快一步說道：“我那天在二樓摔下來，掉進了池水裏，醒來後，發現自己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人事很多都忘了，那個知識點也忘記了。”
蕭主任一下子就不說話了，沉默了。上一次秦心掉進水裏的時候，她們校方是如此的焦心，就怕秦家會回來找塘口高中的麻煩，後來，又怕秦家會把蓋宿舍的資金撤回去。
“那也不該抄書。你可知道，你是有史以來，我們塘口高中第一個考試如此光明正大抄書的人啊。”蕭主任仍舊是冷冰冰的看著秦心說道。
秦心點了點頭，差點沒笑出來，然後她馬上說道：“我會注意的了。”
蕭主任細細打量著秦心，仿佛要把秦心底子裏的汁都擰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