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抬頭看著沈韓。
彼時的他才十八歲,臉上還有嬰兒肥,臉上的五官精致,皮膚白皙,一顰一笑都是如此的生動,眼裏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從容和淡定;平時眉梢偶有三分的銳利,偶爾間,把眼角的銳利褪去了,餘下了少年人特有的傲嬌和羞澀,仿佛隨時都在準備著來撒嬌。
她從上一輩子就是這麼地喜歡看著他,以前是偷偷地看,現在是光明正大地看。她願望是能把沈韓一輩子看到老。
“你真好看。”秦心單手托腮,看著沈韓說道。順道把腳下的螞蟻踩死幾個。話說,是不是男孩子都喜歡捅螞蟻?她認識的好幾個男孩子,小時候都喜歡捅螞蟻的,還有一個,喜歡螞蟻,喜歡到要把螞蟻畫出來。
她見到螞蟻,隻想一腳踩死。
沈韓搗螞蟻洞的手頓了一下。她好像上一刻還在懟他的,沈韓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心,嘴角卻偷偷地揚了上來。
接著,沈韓繼續在搗螞蟻,秦心偷偷地往後挪了一點,直到退到了她認為安全的區域。她在一旁,坐在草地上,單手托腮,默默地看著他,看他在和一群螞蟻玩。
他的臉上有兒童時的那種純粹的快樂,雙眼閃閃發亮,實在是幼稚。偏又手腳修長,一大個子蹲在地上,幼稚還是幼稚。
“餓嗎?”秦心問道,說的時候,打了一個哈欠,然後又吸吸鼻子,把臉上的風沙都抹去了。
沈韓立馬看著秦心,笑的一臉幼稚:“快了!”他再玩一下下就好了。
秦心抽抽嘴角,答非所問。看他樣子,好像是好多年都沒來玩螞蟻一樣。算了,他不要讓她也跟著一起捅螞蟻就好了。
“下次,我們去滑滑板吧,要不溜冰也行。”秦心說道,最後小聲地說道,“每天晚上九點到十點半,可以出來玩玩的。”她說著,就覺得好羞澀,太羞恥了,她要死在自己的手裏了。這話,好像聽起來,不大正經,讓人想到了那些狼虎事上。
沈韓詫異的回頭看著秦心,眼裏的詫異卻是不散,他疑惑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這些運動的?我都不知道你喜歡滑滑板的。明明,以前我讓你玩,你都不答應的。”
沈韓詫異,秦心更詫異,她疑惑地看著沈韓。她不知道是不是她重生回來,這個記憶有點錯亂,有時候沈韓說的話,她有點搭不上。
她明明沒有告訴沈韓她喜歡吃雞的,初中的時候,和他偷偷出去旅遊了兩回,也沒有在他麵前點過雞肉。
也沒有告訴過他,她不喜歡給人夾菜。
更沒有拒絕過他,說她不玩滑板。他又什麼時候讓她玩滑板了?她明明記得,這一輩子的沈韓家,家規特嚴,開口閉嘴都是:“我們家……我們家……”的。
對了,她是南方人,南方人是沒有“狼虎”這個詞的。她知道這個詞,是誰教她的呢?
……
“你……”秦心疑惑道。
沈韓察覺到秦心的疑惑,目光瀲灩,自然地把目光收了回去,喉嚨默默地動了動,低下頭繼續搗螞蟻,把逃跑了的螞蟻都挑回去,挑了回去的螞蟻又跑了,他繼續把螞蟻挑回去,周而複始的。
他眼裏卻帶了一絲的酸澀,這份酸澀一直蔓延到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