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坤眼皮一跳,聲音也低了:“哭著走的?”

周澤延吃餅吃的歡快無比,點頭道:“對啊,哭的可慘了。”他想了想,忽然道:“雖然那張陸迪奇的臉是挺倒胃口,可是換成我弟的芯子以後好像比以前好看了,哭起來還挺動人的。”

半晌白坤才附和道:“我覺得也是。”

周澤延拿了塊餅道:“你還吃嗎?”

白坤反應過來,憤然道:“不是給老子帶的嗎?你他媽都快吃完了!”

周澤延訕訕的把那塊餅放回去,拍了拍手上的渣子。

白坤道:“他說他明天要回美國?”

周澤延翻著眼睛一想,說道:“對啊,明天是初六!我都給忘了,他是訂了初六的機票。”

白坤傻眼了,他本來以為周澤續是詐他的,“他不是回來上學嗎?這麼快就畢業?哪家學校這麼不負責任!?”

周澤延道:“親,他回來是學中文的,你覺得要學三五年嗎?別逗了好嗎。”

白坤瞪眼道:“他還說以後不想回來了?你爸會同意?”

周澤延理所當然道:“為什麼不?他現在可是陸家唯一的繼承人。”

白坤心說,周任大概巴不得小兒子不回來攪和他們的二人世界吧一對禽獸父兄。

周澤延左右看看,說道:“明明叫他們記得給我加床,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白坤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那小混蛋真的要走?再也不回來?強上完老子就打算跑路?想得倒是美!!!

周澤延扒著門框觀察了觀察,溜回走廊裏發信息給他弟:

“報告,坤兒已經走火入魔了。”

第二天一早,周澤延在陪床上睡的四仰八叉,護士推醒他,急切問道:“家屬,病人哪兒去了?”

周澤延迷迷糊糊爬起來,看看空了的病床,還吊在半空的尼龍懸掛帶一晃一晃的,他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倒頭趴在枕頭上繼續睡,含糊說道:“沒事,他去秀智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護士:“……”陪床的親屬賴床成這樣,她還是第一次見。這到底是誰在秀智商啊!?

北城國際機場,入口處有個右手右腳都打著石膏的怪人進來,引來注目無數。他不時的東張西望,像是在找什麼人。

“白坤?”周澤續一臉驚奇的從候機區的長椅上站起來。

白坤眼睛一亮,朝他這邊走過來,他顯然還不習慣用拐杖這東西,路走的極為艱難。

周澤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白坤索性拋開拐杖,單腳跳著過去。周澤續麵無表情的看著,插在褲兜裏的手指緊張到竟有些痙攣。

白坤微喘著停在他麵前,視線向下移了移,問道:“沒事了?”

周澤續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答道:“上過藥,不要緊。”

白坤眼神閃爍著,像是猶豫不決。周澤續道:“你追來就為了問這個?”

白坤真摯道:“我來是想送送你。”

周澤續用力咬了咬牙,強笑道:“那真要謝謝你了。”

兩人一時相視無言。

周澤續終於無法忍受道:“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我怕我忍不住會揍你。”

白坤神色錯雜道:“對不起,我……”

周澤續道:“不用說了!我做什麼你也不會喜歡我對不對?回去對著我哥的照片打一輩子手槍去吧!滾!”

白坤一臉愕然:“我不是想說這個!”

周澤續道:“我都不想聽,你是不是忘了我昨天說過什麼,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受夠你了!”

有個旅客拖著箱子從旁邊過去,一不小心撞到了單腳站著的白坤,白坤一歪差點摔倒。周澤續冷冷看著,絲毫不為所動。

白坤有點苦澀道:“我是想來告訴你,等我拆了石膏之後,我會去找你。”

周澤續愣住:“什麼?”

白坤眨眨眼,認真道:“你就像剛才那樣,站在那裏不要動,我就會過去找你。”

周澤續呼吸急促起來,問道:“你,你是在對我表白嗎?”

白坤舔了舔嘴唇,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說道:“我覺得,我應該是喜歡你的。”

周澤續的眼圈迅速變紅,他強撐著冷麵問道:“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你不是隻看得到我哥嗎?”

白坤也有些茫然,誠實道:“我也不知道,昨晚一直沒睡著,想了很久,忽然發現從小到大,你的所有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沒事兒幹記那麼清楚幹嘛?肯定就是喜歡你了唄。”

周澤續忽然背過身去,雙肩大幅度的抽[dòng]。

白坤跳過去繞到他前麵,果不其然,小混蛋還是一個愛哭鬼。白坤伸手抹了把他的眼淚,說道:“我喜歡你不好嗎,哭什麼?”

周澤續的淚流得愈發洶湧,白坤無奈道:“弄哭你的經驗我有很多,怎麼哄還真不會。不然先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