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陰雨沉沉,荒嶺上雲霧漂染,如夢如畫,那濃霧籠罩的密林之間,若隱若現一名年輕女子疾步穿行,著一身淡紫色輕便裙裝,身披薄紗頭罩鬥篷,如漂遊躍動在林間的一抹花影,十分輕靈。
後麵跟了位青衣童子,少年模樣,麵容乖順和善。這二人行色匆匆,並無言語。
佰仟雲一路往前奔走著,大霧彌漫,漸漸就看不見了蹤影,香奴在後麵緊緊追趕,眼看就要近身了,卻見佰仟雲禦風騰身而起,腳下雲氣翻動朝西南方向陘自而去。
“雲姐姐!”香奴頓足。
他沒有禦風而行的修為,卻也不慌不忙雙手作勢,口念咒語,召出靈寵。
那火鳥羽鱗火紅光亮,分外絢麗漂亮。這鳥兒原本是他主人的坐騎,不知何故突然大方的贈與他使用,眼下要緊的是緊跟著佰仟雲,不要丟掉便對了。
騎上火鳥,鳥兒煽動翅膀,呼哧呼哧的朝著佰仟雲的方向飛去。對於這樣的情況,香奴在這一年來早習已為常。
佰仟雲追尋著那股可凝氣息到達一個城鎮,城門寫著“白沙鎮”,她信步進到城內,感到有些異樣,從街道兩邊的建築精巧度和店鋪的幌子來看,怎麼都不像是一個荒廢的城鎮,可寬敞的街麵上一個人影都沒有,商販也都戶門緊閉,秋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打著圈兒。佰仟雲裹緊淡紫色絲質鬥篷,定了定神朝城中繼續前行。
“雲姐姐,可是追上你了!”香奴收了坐騎,看到佰仟雲駐足在一座酒樓前不動,有些不解:“姐姐在看什麼?”
佰仟雲蹙眉不語。
“這好似一座空城啊?!”香奴抬眼看著這個名為“七味坊”的酒樓,又轉眼看佰仟雲,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佰仟雲頭腦清奇,又有著超強的好奇心,常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和行為。
香奴自認無法理解她,這世間能知道她想法的,唯有一人,但那個人的名字,他現如今萬萬不敢在佰仟雲麵前提及……
“香香。”
佰仟雲喜歡戲稱香奴為香香,這讓香奴很是鬱悶:“這不是空城,這是幻術,正常的城鎮哪有這麼大的迷霧,你看到這些街道店鋪,都是幻出來的,看來此人修為不低!”
香奴一臉懵然,以他的修為,自然看不出這城裏的蹊蹺,可佰仟雲說是,那便是了。
“這裏麵,大約有十餘個人的氣息,但我無法探得他們的來頭。酒樓設了結界,我的靈識也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佰仟雲無奈的衝著香奴一伸舌頭,做了個鬼臉。
香奴每次被佰仟雲逗笑,便會紅臉,他從沒誇讚過她的美貌,但在他眼裏佰仟雲無疑就是這天地間最美的女人,一頻一笑都攝人心神,可她本人卻從不自知。
“我們走吧,雲姐姐。”香奴一心隻想讓佰仟雲離開,試探的說:“這空城陰森森的……”
“那怎麼行?”果然,以佰仟雲致命的好奇心,不探個究竟又怎會甘休,說話時已抬步走進了酒樓,香奴連忙跟上。
進得大廳,空無一人。
佰仟雲不作停頓,沿樓梯大步又上到二樓,尋著氣息,步入二樓正廳。
一切正如她所料,廳中正前方,端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黑袍加身,腰間係一血紅色錦帶,看身形和穿著,不像平常之人,能下結界,法術想來也不低。
對於佰仟雲的出現,黑袍男子絲毫沒有覺得意外,麵無表情冷眼看著二人進來。當看清佰仟雲的麵容時,眼神微微一顫,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冷聲道:“不知姑娘一路跟蹤我們,意欲何為?”
香奴一驚,以佰仟雲的法力,他怎會覺察到他們跟隨在後?看來此人來頭不小,且修為莫測。
佰仟雲嘴角一揚,嘴一撇對著黑袍男子說道:“閣下話說反了吧!不是你們一路留下線索,故意引我前來的嗎?你怎麼問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