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幕塵輕輕一歎:“此毒是幻毒,無色無味無症狀,中毒者身體卻每況愈下,日漸虛弱,性情卻愈來愈暴躁難控,形容瘋癲,極為陰損。想是下毒之人,鐵了心要取你性命,就算你僥幸存活,也是意誌消沉,低落再無鬥誌,哪怕你貴為太子,也無法再有精神和狀態回歸天庭。但我有一個疑問,你被貶千年有餘,她也誕下皇子,為何你的父君不廢黜你太子之位,另立他人?”
白景一抬頭,眼裏閃過一絲微光:“你是說,父君他……未曾放棄我?”
“我不知天君作何感想,既然你還是太子,就該拿出太子的樣子。該你麵對的,該你擔當的,無論為了什麼,你都不能再逃避了!你心裏縱使有萬般不甘,身體卻腐朽枯竭,又有何用?”雲幕塵說道。
白景不語。
“藥隻剩下最後一碗,解毒所用的地獄涎,這三界也再無第二株。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去端來,喝與不喝,全在於你!”雲幕塵神情凝重,轉身走出房門。
白景頹然呆坐著,眼中忽明忽暗,他顫抖著伸出蒼白如紙的雙手,久久的看著,緩緩的環視打量著這間屋子,由於終日關門閉戶,不見一絲陽光透進來,陰深如同牢籠,眼中漸濕,雙手顏麵無聲而泣。
雲幕塵端了藥再次入屋內,一眼瞅見在地上縮成一團的白景,輕搖了一下頭,剛欲將碗放置桌上離去。
“把藥給我!”白景抬起頭:“有勞靈醫。”
雲幕塵表情一鬆,嘴角微微一笑,將藥碗端過去俯下身遞給他:“這藥隻是解毒,要恢複你內息,我還得加上施針!”
“勞煩靈醫了!”白景眼中少了戾氣,表情也溫和了不少,雙手接過碗,大口的將藥喝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殘藥液。
“不必客氣,叫我雲幕塵即可!”雲幕塵接過白景手裏的空碗放置桌上,轉身將他扶到床邊。
“多謝幕塵兄!”白景點頭,上床躺下。
雲幕塵拿出銀針鋪至床邊,開始為白景施針。
藥入腑內,白景心緒漸寧。
雲幕塵灌予靈力的銀針,牽動經絡之時,白景頓感氣血漸暢,冰涼的身體也開始暖和起來,病痛折磨千年的白景,已經許久沒有體驗到這樣的舒適之感,一邊驚歎雲幕塵精湛的醫術,一邊開始有些久違的乏累之感。
“若是困了,你入睡便是,不必拘泥!”雲幕塵低聲道。
白景心裏一暖,微微點頭,不久便睡了過去。
次日,雲幕塵出了自己居住的屋子,來到白景的寢殿,卻意外的發現他站立院中。
往日在屋內,光線昏暗,加之他情緒不穩,麵目扭曲,不曾細細打量過他的長相。今日一看判若兩人,身體雖然仍舊瘦弱單薄,可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對著雲幕塵微微一笑,麵容竟然十分的俊朗,而且氣宇非凡,笑容如同暖陽一般讓人心生舒暢。雲幕塵心裏感歎,朗朗男子,若真被那幻毒折磨致死,就太可惜了!
“太子今日感覺如何?”雲幕塵回予笑容。
“叫我白景吧,幕塵兄,你我不必在意俗禮!”白景欣然說道,心情似乎很好:“今日宛如脫胎換骨一般,渾身也有了勁,隻是還不能聚靈持劍。”
“不必著急!”雲幕塵安慰道:“我一會給你服一枚聚靈丹,假以時日便可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