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佰仟雲被一聲巨響驚醒,幻境中忽地睜眼,我這是睡了多久?凝神回到現實中,自己仍舊在原處打坐,環顧四周,仿佛沒有什麼變化,隻是,空中那懸浮的靈珠,竟然不見了!
佰仟雲驚異之際,隨著頭頂一聲巨響傳來,洞內立即晃動不已。這聲音,這是?
“放了她!”隨著一聲怒喝傳來。
佰仟雲一震,炫月!是炫月,他怎麼來了?
佰仟雲心裏一緊,外麵現在什麼情況,與他相約的時間還有十日,他為何就來了?難道,難道自己竟然在虛空中沉睡了十日?不會啊,就算如此,佰仟雲也不該毫無意識,莫非是那一疏動了什麼手腳?佰仟雲心裏一涼,手撫腹部,那小小的氣息仍在,才鬆下了一口氣。
事不宜遲,佰仟雲聚氣朝那出口飛去,可剛抵達地麵,卻被一層結界擋住,任憑她如何聚力打破,那結界就是牢不可摧,腹中隨即傳來一陣不適。
“別白費力氣!”頭頂一疏的聲音傳來:“結界是用你腹中胎兒靈力所下,你若不想你的孩子遭到反噬,隻管強攻。”
佰仟雲聞言渾身一顫,慌忙收手。可又心急如焚,身不能出,隻能放出靈識,出洞探視究竟。
當佰仟雲的靈識見到外麵的景象之時,心裏一搐,這一幕,與記憶中何其相似!
炫月一襲如雪錦衣,懸於上空,銀發飄逸,麵容冷冽,藍眸蘊藏怒意,一身寒氣逼人。
可不同的事,此時的靈界,竟是黑夜!一輪朗月高掛夜空,泛出藍色寒光,藍光直射下來,縈繞在他手中劍上,霜花飛舞,寒氣四溢。
月影照射斑駁的樹下,盡滿滿圍站著一群族人,有玉薄然,有寒冽行,還有一臉驚恐憂慮的風俏言和小倩,以及愁眉緊鎖一動不動盯著炫月的雲幕塵,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神色各異,皆是仰頭觀望著上空的炫月和一疏,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哈哈哈!霜影指月!”一疏肆意的笑聲傳來:“夜神此舉,是要毀了靈族嗎?就為了一個靈族女子,你便要再次與靈族為敵嗎?我說了,她不會與你走,你若不是想大開殺戒,便請回吧!”“我無意與靈族為敵,也不想殺誰,今日前來,隻為帶回我妻佰仟雲,請靈女不要阻攔。”炫月冷聲說道。
“佰仟雲觸犯族規,擅改祖製,私通外族,身懷孽種,早已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受罰已是必然!”一疏厲聲說道:“她先是我族聖女,然後才是你的妻子。剛才你也聽到了,她被腹中你兒之力所製結界困於地下,你若要強行破了結界,先得毀去這聖樹,這樹上可養育了數以千計的靈魂。其中還包括你妻子佰仟雲傾盡心血的那人,就算你枉顧這千人性命,毀掉聖樹,那靈洞結界要破,佰仟雲勢必一屍兩命!”一疏嘴角冷笑:“炫月,你可想好!”
炫月渾身一震,眼眸泛起寒意,定在原處,月光漸暗,手中“無影”緩緩垂下,霜花消失。
“你想如何?”炫月語氣沉重,凝神著身下,探得那熟悉的氣息,心裏一痛。
一疏笑容得意,望了一眼炫月視線的方向,突然說道:“那要看你,願意為她,犧牲到何種程度!”
“說!”炫月盯著那氣息所在,淡然道。
“若想護你妻兒周全,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須先替她受罰,抽靈毀脈,我會留你一抹殘魂,重生他界,此後,再不能與她有任何糾葛!佰仟雲會被毀去靈源,削除靈籍,母子逐出靈界,永不返靈。”
炫月身形一晃,強行製住手中錚錚作響之劍,眸光深邃。
“怎麼?不願?”一疏眼神挑釁:“既然為難,那便請夜神離去,不必再來……”
“你所言之事,可能做到?”炫月打斷她的話,沉聲問道。
“不要,炫月不要……”洞中佰仟雲失聲喊道,淚流滿麵,她不要這樣的結果,她不想見到他再一次神魂俱滅:“炫月,你走吧!你不要管我!”
仿佛曆史重演,情景再現,不同的對話,卻是一致的錐心之痛,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宿命嗎?無論幾世輪回,皆逃不過這樣的結局嗎?
可是,任憑佰仟雲如何撕心裂肺,外麵的人卻聽不見一點聲息。也看不見她臉上的絕望。
“當然能做到!”一疏收起笑意:“我當著全族的麵承諾,隻要你炫月能舍身,我斷然不會傷她母子分毫。”
“好!”炫月將手中之劍收入虛空,玄白的身影緩緩落下,走近那聖樹,手中聚靈撫了上去,久久佇立樹下。隨著藍眸緊閉,一滴晶瑩落下:“佰仟雲,好好活著,能與你有如此過往,我已無憾……無殤……夜無殤,孩子的名字!”
“我不要,我不許你這樣!”佰仟雲已崩潰癲狂,聲音嘶啞:“炫月,我不要……你不可以死,你不能離開我。你沒了,我怎麼活啊!一疏前輩……我求求你,求你讓他走,我願意永生永世留在靈族,再不與他相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