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轉熱,即使已經到了傍晚還是有些悶人,長長的道路上今日來往的車輛倒是很少,搞的路邊驛站的小二很是無聊,來往的人少了,客人就少。不知為什麼往日應該爆滿的驛站這個時候卻稀稀拉拉隻有幾個客人。

說也奇怪,雖然人少,都是獨自來的但是一來都是要住一段時間的人。

小二伸了伸懶腰也不再納悶,既然人家給錢自己就隻管好服務就成,當下該去房間加茶水的加茶水,該給人上食物的上食物。他正忙著,忽然就聽見道上一陣馬匹的嘶鳴聲,出去看了看就見一位一身勁裝的女騎士,揚鞭勒馬透出一股不凡的威風瀟灑。

小二頗有眼色知道來了人物,連忙迎接笑道:“這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我們迎客來遠近馳名。”

那馬上的人正是連日趕路的沈雪衣,算算時間她已經連續奔了兩日了,再這麼趕路下去她受的了,馬也受不了,為了明天能繼續順利趕路看看天色道:“我住店。”翻身下馬把韁繩給小二道:“店家照顧好我這匹馬。”跟著伸手從懷裏取出散碎銀子給了小二,店小二自然是歡歡喜喜的去了。

進了店,掌櫃還在偷懶打盹,沈雪衣拍拍桌子,那掌櫃才睜開眼睛看見是客人來了連忙道:“客官,客官好,你打尖還是住店?”

沈雪衣開口道:“我趕路要去奉賢山,今晚住一宿,要一間上房。”

那掌櫃見了銀子笑了道:“好說,好說,你這邊請。”當下引著沈雪衣往樓上去了。這驛站倒是也不小,沈雪衣以前都走水路去奉賢山,陸路走的很少所以那掌櫃也不認識她,沈雪衣自然也不介意這些,見房間還幹淨整齊也就滿意的點頭了。

她這就算安頓下來,那小二收了打賞頗為勤快不一會兒就給她送來了茶水。沈雪衣正閉目養神,聽見他來便開口道:“小二,你這店裏都住了些什麼人?”

那店小二看到她提著劍知道是會功夫的,這種謹慎的江湖人他也見過,嗬嗬一笑道:“姑娘放心,都是正經人。我們店還是很安全的。義首堂你知道嗎?我們開客棧的大老板是義首堂玄武舵的一位入門掌事,誰還敢來打主意。你隻管放心住吧。”

沈雪衣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義首堂。不知道你們老板叫什麼,是哪一位掌事?”

義首堂裏,青龍舵是船運,白虎堂是鏢局,朱雀堂是長老,這個玄武舵比較特殊,都是商戶。江南商業發達,商人滿地,大凡是商人都要南來北往做生意一跑就是數月,其中的安全問題就比較突出。義首堂既然是江南的大幫派,自然前來依附的人便很多,當年創立義首堂的人曾經立下規矩,跑商的要是加入 了義首堂,義首堂便會提供青龍,白虎兩舵的保護,有了鏢局和船運的保護,商人們肯定是何樂不為紛紛加入義首堂,加入的多了問題也多了,後來就又設立了這麼個分舵。隻是不設舵主,避免舵主利用職權欺壓其他商戶,隻有一個鬆散的商會組織,掌事有十二人之多,遇到問題一起找堂主商議,年終都會交付一定費用。掌事們平日經商做生意賺錢都很正常,有多少私人產業堂中是不得幹涉的,隻是要守規矩,比如不能坑害百姓等。所以碰到自己人開的店,沈雪衣不知道是誰的產業也很正常。

“嗬嗬,我們老板叫費晉元,姑娘認識嗎?”小二好奇。

沈雪衣自然是知道,這個時候卻不便說隻有搖搖頭道:“不認識,我隻是好奇問問。”

那小二道:“嗬嗬沒事有什麼你就問我,你先歇著,一會兒廚房的飯就好了我叫你下堂來吃飯。”

沈雪衣點點頭由他去了。

待到日影落下飯菜都預備好了,小二便招呼各位客官到堂中用餐。沈雪衣簡單隻要了一碟小菜兩個饅頭一碗稀飯。

往日的堂中說也熱鬧,今日不知怎麼各位客官吃的俱是斯文連點聲音都沒有。沈雪衣回顧四周也無什麼異常,隻是她剛要繼續吃的時候突然隔壁桌子傳來嬰兒的啼哭之聲。

眾人都在就餐的時候這聲啼哭甚是嘹亮,而且小孩子一哭就是沒完沒了,沈雪衣不禁瞧了一瞧,隔壁桌坐著一對夫妻,衣著都是樸素,那抱孩子的婦女一張焦黃麵皮這個時候一邊搖晃著孩子一邊咒罵著丈夫道:“瞧你粗手粗腳,這粥這麼燙,你也不吹涼點再喂兒子!去,去,一邊去。”

那男子縮頭縮腦甚是老實的模樣,一邊笑一邊端著粥還要繼續嚐試再喂孩子吃點東西,婦人惱怒的推丈夫,男子一不留神又把粥撒了兩人一身。這一下就更亂,婦人又要抱孩子又要清理身上滾燙的熱粥,那男子也是自顧不暇連忙找抹布,孩子哭的就更大聲,堂中本來的安靜突然就被攪亂了,眾人都是議論紛紛。

沈雪衣坐的離這對夫妻最近,那婦人一眼瞧見她便開口央求道:“這位姑娘,快來幫幫我,幫我抱一下孩子,我來清理一下我跟丈夫身上的熱粥,堂上就你一位姑娘家別人都是粗手粗腳的漢子我怕傷了我孩子。”

沈雪衣眼瞧二人十分狼狽那孩子哭聲也叫人頭疼,當下起了心要去幫手剛站起身子來,堂外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女聲道:“我說相公啊,誰家的孩子這麼哭鬧,我要去幫忙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