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的芙蓉膏……大家用腳都能猜出外國人對大清的狼子野心了。
有一些走海貿的大商人懷著惡心外國人的目的,以極低的價格將這些芙蓉膏從海關衙門那兒買了出來後以走私的方式倒賣進海外其他國家了……
想到如狂瀾既倒一樣落入英國手中的印度,收到了粘杆處情報的弘曆看完哼一聲也就過去了。不是還有一句“死道友不死貧道”麼,隻要不禍害自己國家就行。那些外國人也是賊心不死,明明大清已發過聲明不準外國人挾帶芙蓉膏進入大清,一經發現大清將采取懲罰措施,或是將挾帶芙蓉膏的商船貨物扣壓,商販打入監牢;或是拒絕該國時間不等的通商權……合該讓他們也頭疼去。
當年要是沒有大力發展槍炮,整頓大清水師,發展海上軍事,如今的大清恐怕真的隻能閉守國門,才能阻擋這些洋國蠶食了。
不管是治國還是為人,固步自封便是自絕前路。
在與雍正商議大事時,父子兩個都覺得自己當年做了十分英明的決定。
“隻有與時俱進,積極參與,才不會落後挨打,才能掌握主動權。”這些新鮮又讓人一聽就懂的詞語,遠遠比不上話語裏蘊藏著的超前遠見。雍正有時候想起雲珠以前說過的一言半語,就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很有意思。
不是不覺得她的神秘與異於常人,隻是他老了,沒了年青時那種追究到底什麼事都要分個是非黑白的勁兒,也漸漸懂得了難得糊塗。富察.雲珠,她有遠見也罷,有福氣也好,隻要對大清有益,隻要她一心為著弘曆和永璉他們,他便由著她,也護著她。
想到她眼看又要給弘曆添一個嫡子或嫡女,雍正嘴角浮起淡淡地笑意。難得有這麼個心清眼明的女人,有福氣的是他愛新覺羅家呢。
翌日,弘曆便召集內閣、軍機、議政大臣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會議。
……
星羅喜見會同歸
六月時節,驕陽似火。
“這池荷花開得真好。”水色如碧,荷葉如盤,蓮荷婷婷,另有幾隻蜻蜓粉蝶繞來繞去,蹁躚不去,白鰱紅鯉在葉底水中嬉戲,偶爾躍出水麵,甩出幾滴瑩瑩水珠在豔陽下閃閃發光。
瓜爾佳.赫弦還是第一次來圓明園,跟著雲珠逛了幾日,也為這裏的景致而覺得心曠神怡。聞言笑道:“皇額娘要不要采摘一些回去,煮湯茶做點心都好。”
“也好,天氣這麼熱做些湯品給永璉他們送去。”雲珠讓馮益找人去采蓮葉蓮籽了。
“媳婦一會兒也做個荷花糕給皇額娘嚐嚐。”瓜爾佳.赫弦喜動顏開地說道。跟雲珠相處越久她越發放得開了,整個人看起來更靈動了一些。
隻要大麵上鎮得住,雲珠對這種轉變是樂見其成的。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上得了床,才是男人心目中妻子的完美模樣,能打動人心的永遠隻有真性情。雖說皇家重規矩,但人也不能給規矩綁死了不是?
晚風輕掠水麵,帶來絲絲清涼。
雲珠真心覺得自己搬來上下天光這裏住是對的,地兒雖不大,勝在涼爽,尤其對孕婦來說。
弘曆隻能每天處理完政事就趕來這裏陪她用晚膳,散步消食。
漫天的晚霞倒映在水中,波光顯得格外灩瀲迤麗。雲珠忽然興致大起,“不如我彈首曲子給你聽吧。”
弘曆看著擺在岸邊的那架大鋼琴,“你會彈?”
“小瞧人。”雲珠橫了他一眼,“別忘了長春宮後殿裏還擺著一架呢。”
這些年傅玉到底送了她多少東西,弘曆還真不清楚,隻知道很多。他摸了摸鼻子,自己這個夫君再不努力都要被比下去了!
忙上前親自為她拉好椅子。做為一國之君,盡管心中不屑,不過西洋的禮節他還是學了不少。
雲珠腦子裏是記著不少歌曲,都是現代時比較流行的經典曲子,比如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比如月光女神莎拉.布萊曼的《斯卡布羅集市》等等。這些年她的閑情逸興並非專注在音樂上頭,所以到現在也隻是靠記憶摸索著恢複了三四首曲子,《斯卡布羅集市》是比較熟悉的一首。
熟悉了一下鍵音,她按了一串水調。
“問爾所之,是否如適。蕙蘭芫荽,鬱鬱香芷。彼方淑女,憑君寄辭。伊人曾在,與我相知……”
低緩輕柔的歌聲,隨著琴音在夜風中徜徉於碧波之上,仿佛來自於遙遠天際,似歎似息……在萬籟寂靜星河閃爍的夜裏,營造出一個飄渺虛幻,細品又體味出人間真情和世事滄桑的憂美空間。
曲落,弘曆還怔怔地看著那個雙手放在琴鍵上的女人,星月的光輝灑在她身上,粼粼波光似乎也彙聚到了她腳下,就像是夜之女神,說不出的神秘,清幽,美麗。
“好聽嗎?”她螓首微側,笑意盈盈地問。那目光,像陳年的美酒,又像天上掉下來的星光,美到了他心裏。
“很好聽,就是曲調與歌詞有些……不那麼相契,莫非是樂器不對?”他展眉撫掌,給予最大的讚賞,又提了下意見。
“這是從一首古老的英國民歌裏改編的,用英文唱更適合,你聽聽。”她雙手一動,指尖流泄而出的樂聲如流水一般,更順暢動聽了一些。“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