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趕路時壓在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言的喜悅。

“這是我們的孩兒?”明知故問。

齊明荷沒從他懷裏出來,隻是這般靠著:“恩,孩兒……”

她發著高燒,拚著命也要生下來的孩兒。

“剛剛你取名叫霽?”

“嗯,雨後初霽,下雨之時仍舊破曉穿雲,所以是霽。”

齊明荷沒說完,其實也是雨中放晴的意思,她想皇甫寒光越來越好,能夠把天下這事兒給平定了,打敗沈翊青,殺了沈帝,鎮國對大金國取而代之,將皇甫府原本的東西拿回來,讓之後皇甫府的後人不再受人威脅。

讓一切……塵埃落定,平安,再也不用分離與擔憂。

齊明荷笑著從皇甫寒光懷裏出來:“正好你回來了,給我們的孩兒取個名吧。”

皇甫寒光此時的目光落在孩兒身上,看他正酣睡的樣子,睡夢中仍是在笑著,仿佛他的出現,讓他心安,睡得更是香甜。

皇甫寒光伸出的手動了動,終於落到了孩兒臉上,輕輕溫柔摩挲著,邪肆一笑,勾唇的樣子就仿佛像是害怕把他吵醒了,指尖輕輕摸著他柔軟吹彈可破的皮膚,心裏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是他與齊明荷的孩兒,兩個人共同留在這世上的牽係。

“謹霽。”

“謹霽?”

“嗯,謹記。”

齊明荷愣愣看著他,此刻隻看到皇甫寒光眼中的深沉與難以言喻的認真。

這一雙邪眸此時仿佛猶如一汪浩瀚的大海,藏著說不出的深情。

他抬眸看她得這一瞬,齊明荷整個人仿佛也沉溺在裏頭,眸光星星點點,皆是不言而喻的觸動。

“什麼意思?”

“謹記你,也是要我不要忘記齊明荷的辛苦,一輩子。”沉沉勾動嘴角,心疼得眸眼都深沉,把她抱在懷中,呼吸仿佛變得急促,“瑾則是取‘懷瑾’之意,瑾握瑜兮,窮不得所示。而霽則是你所取的雨後初霽,這樣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

齊明荷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說這麼多話了,此時聽著他低沉的語氣,就像是很認真的在告訴她,也是許諾。

齊明荷什麼都沒說,隻是覺得心口堵堵的,這一瞬隻猛地把頭埋進了他的懷裏。

皇甫寒光一手把齊明荷擁著,一手則緊緊護著繈褓中的瑾霽。

“皇甫瑾霽。”

以後,他皇甫寒光隻有這麼一個大兒子,會把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齊明荷聽著他念出這個名字,驀地一笑,也跟著喊了一句:“瑾霽。”

皇甫寒光沉沉用力一抱,就這麼將齊明荷箍在懷中。

繈褓裏的瑾霽似有反應似的,咯咯出聲,咿呀了一下,哭喊出來。

皇甫寒光和齊明荷兩個人就這麼分開來,齊齊再看過去,而後再相視一笑:“不哭,不哭。”

……

外頭,青蓮就這麼守在外頭,聽著這哭聲傳出,不知如何是好。

整個皇甫府似乎熱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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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帳中,蕭宇仍留在軍中鎮守,外頭士兵仍不知皇甫寒光不在軍中的消息,帳中另外幾個將軍則是忐忑不安。

“皇上什麼時候才回來?這大軍駐守,不可一日無主,朝中也不可一日無帝。”

這兩軍交戰的特殊時期,尤其是大金國如今沈王爺重傷,沈帝也重病,如果再接再厲,乘勝追擊,很有可能就借著這個東風徹底打敗大金國了。

整一個看似繁華的大金國就這麼改朝換代……

可是,這種重要的時候,皇甫寒光竟然幾天幾夜不見人了,若是傳出去,必定軍心不穩!

“皇上究竟是什麼想法,竟然錯失分毫,讓沈王爺逃了,後患無窮啊!”

幾個將軍們在帳中走來走去,其中過了知天命之年的老將軍最是擔憂,據他所知,沈翊青並不是這麼好解決的人物,他傲氣也頗有能力,更重要的便是不會認輸,剛中有直。

幾個人麵麵相覷,最後看向蕭宇。

蕭宇動了動唇,半晌:“皇上之心不是我們能琢磨的,暫且等著,靜觀其變。”

“也就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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