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間屋子,是老胡給病人針灸按摩用的,麵積很小,裏麵隻擺了一張床。
當然,以老胡懶散的性格,那間病房也不會太幹淨。
昨晚老胡本來打算讓小白暫時在病房擠一宿,小白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臥室的燈在亮著,我們倆先衝進了老胡的臥室。
這裏麵的擺設倒是沒什麼變化,一如既往的邋遢。
奇怪的是,老胡竟然不在這裏。
我和小白相視了一眼,緩緩湊到了病房門口。
病房的門在關著,小白猛地一腳踹開門。
瞬間一股惡臭味迎麵襲來,我差點被熏暈過去。
“哢!”小白打開了燈。
眼前的一幕,讓我和小白同時愣在原地。
老胡光著上身半躺在病床上,背靠牆壁,嘴角含笑的看著我們倆。
詭異的是,他的身上紮滿了銀針,看起來跟刺蝟似的。
“老胡,你怎麼樣了?”小白衝到床前,卻有些手足無措。
老胡的現在的情況,讓我們倆完全無從下手。
醫術我也略懂一些,以前我跟爺爺學到點中醫的皮毛。
後來跟老胡接觸的時候也多多少少被耳濡目染,掌握了些東西。
可我根本看不明白老胡身上銀針的路數,也不確定該不該把銀針拔出來。
從紮針的手法來看,那些銀針像是老胡自己紮上去的。
但是針灸需要對穴道很了解,紮錯穴道會產生嚴重的後果。
老胡身上的銀針雜亂無章,甚至連死穴都被紮上了針,一般人要是被這麼折騰,恐怕不死也得丟了半條命。
“老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怎麼做?”我焦急的問道。
老胡看起來很虛弱,強打起精神小聲的說道:“記下我的紮針路數,我成功了!”
我皺了皺眉:“什麼成功了?”
“別問了,記住它!關鍵時刻……用在你爺爺身上!”老胡突然變的很嚴肅。
很顯然,老胡已經虛弱道說不出太多話。
看到他這麼鄭重的叮囑我,我心中一凜,不敢怠慢。
大致的記下他身上紮針的位置和手法之後,他又歎息了一聲。
“斷了,這一脈的傳承要斷在我手裏了!”
他的眼睛圓睜,突然抓住了我的雙手。
我剛準備開口,他身子一歪,閉上了眼。
“老胡,你怎麼了?醒醒啊!”小白有些急了,卻又不敢動老胡。
老胡的雙手冰涼,我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白呆愣愣的看著我,一臉難以置信:“老胡死了?他不是說自己會長命百歲?這個老騙子!”
小白此時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他一定很自責。
我心裏不會比他好受,老胡應該是被我們給連累了。
老胡曾跟我們開玩笑,說他會長命百歲,說不定會對我們倆白發人送黑發人。
當時我和小白都不屑一顧,笑著罵他等不到那天。
現在回想起來,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冷靜點吧,老胡沒有親人,後事我們倆好好操辦,為他送終。”我歎息道。
小白的眼眶有些泛紅,沉默著點了點頭。
我們倆的心裏都很壓抑,默默的幫老胡整理遺容。
不管情況多緊急,我都不能讓老胡就這麼略顯狼狽的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