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這是說夢話了,他有偶爾說夢話的毛病。起初我並沒有把他那句夢話當回事,但又回味一番,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一定要帶田欣去火葬場?他是不是說錯了話,要知道,我追上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田欣去火葬場。
“小白,你醒醒,你剛剛嘟囔什麼呢?”我晃了晃身子,差點把小白甩下來,他都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我歎了口氣,丫的睡的太死了,想跟他溝通別提多費勁。反正隻是夢話而已,我也沒必要太在意。
再次走進小樹林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四處散發的氣息似乎越發陰森。尋蹤符不緊不慢的在前麵帶路,這幾乎是散步的速度,讓我心裏急躁不已。
如今我並不擔心尋蹤符的移動速度太快而追不上,使用了神行符之後,即使背著小白,我的速度依然能比騎著電動車更快。
不過這也怪不得尋蹤符,是我自己的道行太淺,無法分心控製尋蹤符的速度。我不知道田欣已經離開多久,也很惆悵按照這種速度什麼時候才能追的上。
大概兩分鍾後,一直趴在我背上沉睡不醒的小白突然直起脖子,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到了,放我下來吧!”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意思?什麼到了?”
話音一落,尋蹤符“轟”的一聲在空中燃燒,緩緩飄落。火光亮起,我看到一顆大樹下坐著兩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個是田欣,她的身上穿著一身芭蕾舞服,腳上那雙被鮮血完全染紅的芭蕾舞鞋也異常吸引眼球。
準確來說,田欣並不是坐在那裏。她安靜的靠在樹幹上,雙眼緊閉,腦袋歪向一側,分明是昏迷了之後被人擺在樹下。
而盤膝坐在田欣身邊的,是一個渾身血痕的男人,他看起來也異常眼熟,但是一時間我又想不起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他。
“你來了?等你很久了!”那個男人緩緩開口。
他的話還沒說完,尋蹤符已經燃燒殆盡,化作灰燼落在了地麵上。光線再次暗了下去,我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著紅光。
從他身上的氣息來看,他應該是個大活人。可我剛才注意到他的傷勢極其嚴重,渾身上下簡直沒一塊好肉。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那我真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個家夥的生命力太旺盛了,簡直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啊。
說實話,我現在不敢再輕易判斷他到底是不是活人。剛才小白已經給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我起初還真以為小白已經掛了,白傷心了一場。
“把田欣交出來吧,雖然我現在沒力氣再出手,但我相信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你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吧?不用掙紮了。”小白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自信。
對方苦笑了一聲:“你以為我不願意放手?我比你更希望田欣被你們帶走。”
我聽的一頭霧水,這倆人打什麼啞謎呢?我輕輕推了小白一把,想讓他給我解釋幾句。
我並沒有使太大力氣,但小白卻身子晃了晃,差點被我推倒在地。我這才意識到,他雖然醒了過來,可是身體一樣很虛弱。
這會小白隻是強打精神在跟對方交涉,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撐不住。我趕緊扶住了他,小聲在他耳邊問了幾句。
“怎麼,不認識我了?抱歉,我沒有遵守對你的約定,最終還是對你的朋友出手,但我也是被逼無奈。”那個男人輕笑道。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我聽的,我偷偷詢問小白的話他應該都聽到了。我微微皺眉,仔細回憶著自己到底在什麼時候見過他。
“咱們沒必要拚個你死我活,現在時間還早,歇會吧。讓我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再抽根煙。”
說完這句話,沒等我回應,他自顧自的點了根煙。映著打火機的光芒,他把還帶有血跡的煙盒扔給了我。
這是……這是一盒軟中華,看到對方抽煙的樣子,我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光芒。我想起來了,他是影子!
影子的長相實在是太過普通,毫無特點,再次見麵我幾乎沒認出來。最終我還是憑借著他的話和抽煙的姿勢,才反應過來。
之前影子變成小白的樣子,差點把我都騙了過去,我氣得夠嗆,很鄭重的跟他說過,不要對我身邊的人動任何心思。
影子後來確實跟我保證過,不會對我身邊的人出手。現在看來,小白身上的傷勢跟影子脫不了幹係,可影子身上的傷難道是小白造成的?小白什麼時候變的那麼厲害了?
我斜著眼看了小白一眼,他一臉淡定的從影子扔過來的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後很享受的抽了一口。
“我早就發現你沒有跟我拚命的意思,不然我也等不到帆子過來。可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麼?如果你並不反對我們把田欣帶走,為什麼不肯放手?”小白很好奇的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