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也很清楚,剛才出現的應該不是大猛和小白中的任何一個人。不然的話,我的反應不可能那麼大。
但她的問題我還真沒法回答,首先我並沒有見過“陳叔”,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爸爸”,也不確定他到底長什麼樣。
更重要的是,剛才那道黑影轉瞬間就從房間內衝了出去,我根本沒有看清楚。唯一能夠肯定的是,從那隻手來看,那個黑影確實不是小白或者大猛。
小白的那雙手因為曾經練過功夫,手背比普通人要厚。握起拳頭,能看出他的拳麵平整,上麵有著厚厚一層繭子。這是他練拳留下的痕跡,這輩子估計都無法消除。
而大猛的手比起小白來,雖然大了一圈,卻沒有那麼厚實。不過大猛幹過太多的苦力活,雙手粗糙,關節粗大,也很好辨認。
剛才搭在田欣肩膀上的那隻手,皮膚白皙,手型挺好看。跟大猛和小白的手比起來,差別很大,倒是很像讀書人握筆杆子的手。
我沒有回答田欣的話,而是側臉看了她一眼:“你的肩膀上……”
我驚訝的發現,在田欣剛剛被拍了一下的肩膀上,有著一個清晰的血手印。在我的印象裏,在我們進屋的時候,她肩膀上明明還什麼都沒有。
我基本上可以確認,這隻血手印就是那隻神秘大手留下的。血手印的痕跡很清晰,我用手輕輕觸摸,甚至還沾染了一絲血跡。
“你想幹嘛?”田欣突然臉紅了,推了我一下。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歪著腦袋,伏在了她的肩膀處。我這可不是故意要占她的便宜,我隻是試著嗅了嗅她肩膀處的血手印。
“咳咳……那什麼。沒錯,這是血跡,而且是新鮮血液。”我輕咳了一聲,正色道。
田欣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這是誰的血?”
她心裏的擔憂我能明白,她擔心這些血液是小白或者大猛身上流出的。畢竟大猛隻是身體強壯的普通人,小白固然身手不錯,現在卻處在虛弱期。
不管那黑影到底是什麼身份,單單從對方利落的身手來看,就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以大猛和小白現在的狀況,應該不是對方的對手。
大猛和小白兩人雖然消失了,可是我們帶著的東西卻沒有被拿走。我深吸了口氣,迅速找出了羅盤。
羅盤上的指針快速的轉動著,十分紊亂,不管我怎麼調整都無法穩定下來。我又試著用望氣術來觀察周圍的情況,房間內並沒有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
不過在觀察了田欣肩頭處的血手印時,我心中一動。那血手印散發著一絲讓我無比熟悉的氣息,也隻有使用望氣術才能察覺到。
“是小白!那血液是小白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都涼了半截。
小白受傷了,按照我的推測,小白今天能醒過來,都已經算是恢複的不錯了。短時間內,以他的虛弱程度,估計隻能臥床休息,想下地走走都困難。
為什麼小白在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態下也會受傷?他和大猛很可能是遭受了攻擊,可是連沒有反抗能力的小白都受傷了,大猛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隻剩下一個方法,那就是使用尋蹤符,那血手印上蘊含著小白的氣息,使用尋蹤符,可以循跡找到小白。
事不宜遲,我立即關上了門,叮囑道:“田欣,你幫我看好門,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影響我。”
現在的條件確實是差了些,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幸好我的準備還算是齊全,攜帶了少量製作符籙的材料。
值得一提的是,房間內的書桌現在派上了用場。書桌的高度剛剛好,站起身繪製符籙的時候不用彎腰,手臂也不用費勁的端著。
繪製符籙需要屏氣凝神,集中注意力。田欣不敢打擾我,安安靜靜的守在門後,生怕會有突發狀況,影響我繪製符籙。
不知道是不是這張桌子太適合的緣故,今天繪製起符籙,我有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下筆如有神。轉瞬間的功夫我就已經放下了所有雜念,全身心投入到這張符籙中。
此時此刻,全世界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看著眼前正在繪製中的符籙,就像是看著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
突然,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我仿佛覺得自己變成了爺爺,身穿老式的長袍,像個民國時期的教書先生。
筆走龍蛇間,符籙已經繪製成功。書桌的另一端,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臉上帶著癡迷的笑容,眼神中還有一絲崇拜。
看到那個少年,我的心裏泛起一絲波瀾。那應該是我吧,可是又有哪裏不太一樣,這個場景真的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