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張嶺在內的這些人,都隻是單純的希望村子能夠越來越好,像正常人一樣融入世俗之中,能夠走出這片大山。
我先是看了王猛一眼,王猛輕輕點頭:“張林說的對,營救我們的前輩,確實說過,讓我們先回張林的村裏。”
我這才放了心,讓張林在前麵帶路。我則是緊緊的跟在張林的身後,提防有危險發生。
雖然之前我也是被煉屍人從翠翠的村裏帶出來的,可是當時我的情況很糟糕,根本記不清楚路。
在張林的帶領下,我很快就察覺到我們走的這條路有些收悉,事實證明讓張林帶路確實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你叫陳帆是吧,告訴我,張嶺叔怎麼樣了。”突然,一直悶不吭聲在前麵帶路的張林問了我一句。
我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也察覺到我情緒的異常,深深的歎了口氣。
“張嶺叔,果然還是走到了那一步?”張林的眼神中滿是惋惜之色。
我深吸了口氣,勸道:“節哀順變,他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為了村子。”
張林沉默了片刻,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放心吧,這些道理我都懂。”
看得出來,其實張林一直都是比較沉默寡言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張嶺的事情,他或許根本就不願意開口跟我說話。
在確認了張嶺已經英勇犧牲的消息之後,他就沒有再跟我說過話,沉默著帶我們趕到了村子外。
“其實在幾年前,張嶺叔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這幾年間,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的準備著,在村子外麵已經布下了一套防禦陣法。”在即將抵達村子的時候,張林突然停了下來,沉聲道。
煉屍人可不僅僅會煉製僵屍而已,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同樣屬於陰陽師,掌握著祖傳的陰陽術。
早在一兩百年前,趕屍派還活躍在神州大地的時候,煉屍人的村落就堪稱是最神秘,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煉屍人的村落裏,不僅僅有著實力強悍的僵屍可以守護村莊,同時村子的外麵也布置著強大的防禦陣法,旁人很難接近。
張嶺早在幾年前,就料到村子會有遇到危險的時候,所以提前把煉屍人一脈的防禦陣法布置了出來。
當然,憑借張嶺的實力,布置出的防禦陣法當然不如當年趕屍派在鼎盛時期,煉屍人村落所使用的防禦陣法。
不過在張林開啟陣法的時候,我仔細的研究了一番,這套陣法確實有它的獨到之處,防禦能力非常可觀,至少單單憑借我現在的力量,還無法布置出如此完美的防禦陣法。
“你們先進去吧,我來控製住陣法。”張林吩咐了一句。
要論對這防禦陣法的熟悉程度,除了已經故去的張嶺之外,最熟悉陣法的就是張林。我們也不敢怠慢,趕緊排著隊往村裏走。
村子裏的平靜頓時被打亂了,村裏那些老幼婦孺,都很驚訝的看著我們,同時眼神中充滿了驚恐,根本不敢接近。
翠翠倒是先看到了我,很驚喜的問了一句:“陳帆,你回來了?你怎麼樣了?”
我現在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跟翠翠解釋,隻能先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待會在跟我說話,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懂。
反正翠翠是沒有再跟我多說什麼,轉身跑向了血婆婆所在的竹樓。我猜測她應該是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血婆婆,然後看血婆婆會有怎麼樣的決定。
“二牛?是你麼?我的兒,你……你還活著?”一個老太太裝著膽兒靠近了我們。
她盯著其中一個“煉屍人”,仔細的端詳了一陣,渾濁的眼睛裏,流出了晶瑩的淚水。
被她盯著的那位眼眶一紅,“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是我,我回來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老太太已經蹣跚著衝上來,蹲下來的抱住了他:“二牛啊,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娘都快想死你了啊……”
有了這麼一個先例,村裏其他人也都放鬆了警惕,有人找到了自己的兒子,有人找到了自己的丈夫,也有 一些孩子找到了自己的父親。
可惜找到親人的村民畢竟還是少數,更多村裏的青壯年已經不會再回來了,比如翠翠的父親張嶺。
如今張嶺隻剩下一捧骨灰,被我用他的外套帶了回來。我惆悵的是,待會怎麼跟翠翠開口說這件事。
“快退回去,有人追來了!”張林突然大吼了一聲。
陣法應該已經被啟動,在陣法的防禦範圍內往外看,霧氣更加濃鬱。我隻能依稀看到影影綽綽的像是有人正在接近,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