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甘嘯錕(一)(2 / 2)

聽完宋景休的講述,甘嘯錕端起酒盞,對陳慶之道,“陳將軍仗義,來,我敬你一盞!”

陳慶之也端起酒盞,禮貌的回應道,“在下不忍心見百姓流離失所,隻是為他們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將酒盞一飲而盡,甘嘯錕又轉向徐晉和惠澤,“兩位兄弟,我也敬你們一盞!”

“僧是出家人,不飲酒。”惠澤忙解釋道。

徐晉也忙道,“甘統領,我不勝酒力,不太敢喝酒……”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不喝酒呢?”甘嘯錕對徐晉端起酒盞,笑容滿麵的,“多喝幾回,慢慢就有酒力了!來,咱們初次見麵,這盞酒一定得喝!”

“那……那好吧。”徐晉隻得端起酒盞,“我敬甘統領!”完,一仰脖子,把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豪爽!”甘嘯錕大聲讚揚道,也將自己的酒一口幹了。

“宋師傅,你的酒量我可是知道的!”甘嘯錕又朝宋景休舉起了酒盞,“來,我們痛飲一番!”

酒過三巡,色也漸漸暗淡了下來。仆役們已經點起許多的燈火,把亭這一片照的宛如白晝一般。

甘嘯錕此時已經在宋景休的旁邊,與他並肩而坐。

甘嘯錕摟著宋景休的肩膀,噴著濃烈的酒氣,湊到他的耳邊,用低沉的聲音慢慢問道,“宋師傅,你現在是兵,而我還是賊,今來找我,肯定不會隻是敘敘舊吧?”

“當然是有事找你商量。”宋景休也低聲回答,“不過今日酒飲得有些多了,還是等明日,我們再詳談吧。”

“明日我便要回水寨,你們若有空,便和我一起先回去,多住幾,有什麼事,慢慢談,不急。”

“行,那我們就多叨擾幾日。”

散了宴席之後,大家便各自回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間休息。

徐晉和惠澤倒頭便睡了,陳慶之卻毫無睡意,他來到宋景休的房間,憂心忡忡的問道,“宋兄,你有想好如何勸甘嘯錕嗎?”

宋景休深深的歎了口氣,“子雲啊,我就是為此愁的覺都不想睡啊……”

“宋兄也不必太過憂心,實在不行,我們另想辦法就是了。”陳慶之安慰道。

“明跟他回水寨,我想找個機會,給他直了算了!”

“私下吧。”陳慶之建議道,“你們有交情,我覺得最好撇開旁人,找個僻靜處單獨,不管他願不願意,也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不至於有其他人在場,臉上掛不住,反正咱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子雲,還是你思慮得周到啊。”

第二,甘嘯錕安排好邸店裏的事務後,便讓人來招呼大家上船,出發前往水寨。

揚起風帆,離開碼頭,朝著江對麵駛去。

徐晉和惠澤雖然已不像初到南方時那麼害怕坐船,但還是蜷縮在船艙中,頗為煎熬的忍受著陣陣的眩暈。

而在甲板上,甘嘯錕與宋景休,還有陳慶之三人,正並立於船頭。而那四麵護衛,依舊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

今是一個出航的好日子,陽光明媚,獵獵的江風讓人心中倍感舒爽,波光粼粼的江麵平靜而遼闊,舉目四望,地廣袤,山川壯美,讓人應接不暇。

一邊欣賞著美景,陳慶之一邊好奇的問道,“甘統領,為什麼要將水寨和鎮子分別建在兩岸啊?”

“狡兔尚且三窟,”甘嘯錕笑著回答道,“我當然也不會把所有家當都放一起吧。防範於未然,畢竟我們做的始終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到這個,我一直想問問,你現在買賣越做越大,難道當地官府會對你不聞不問?”宋景休問道。

“對了,宋師傅還不知道吧,我成親了。”甘嘯錕並沒有直接回答宋景休的問題,“妻家是當地的望族——顧氏。嶽父顧思明,在這一帶頗具威望;妻弟顧衝,更是文武雙全;而我的愛妻顧氏,那是傾國傾城啊,稍後到了水寨,我讓她來與諸位相見。”

“你與望族聯姻?”宋景休顯然覺得不可思議。

看著宋景休吃驚不已的樣子,甘嘯錕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吧,宋師傅。我一個江賊出身的人,如今卻成了大家望族的乘龍快婿!”

“若在下猜的沒錯,甘統領今日的成就,顧氏應該有大力相助吧?”陳慶之在一旁冷靜的問了一句。

“陳將軍不愧是朝廷棟梁,一眼就看出端倪!”甘嘯錕讚歎著道。

“這顧氏獲利怕也是不少吧?”陳慶之依舊冷靜的道。

甘嘯錕沒有回答,他默默的看著陳慶之,臉上掛著一副無法形容的深邃笑意,閃爍的眼神中,彷佛深藏著不容他人輕易窺探的秘密。

“還有好一陣才能到對岸,江上風大,我們還是去船艙吃些東西吧。”甘嘯錕語氣平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