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梅嫣這樣不諳世事的姑娘,沒那麼好糊弄。
一旦他替楚越把脈,就會發現他們身懷武功,而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商人。
不過……晏懷風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個冒充他的藍衣男人與李毅等人的對峙還在繼續,就算他不讓這個人替楚越診斷,要脫身帶人去找大夫依舊還是會暴露武功。
更何況目前這個情形,由不得他們全身而退。
腦中快速地權衡利弊,瞬間已有千萬個念頭一閃而過,而在別人看來,晏懷風隻是考慮了片刻,就對緇衣男人禮貌地點頭道:“那麼就麻煩閣下了。”
緇衣男人從容道:“無妨。麻煩小哥把手伸過來。”
楚越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先望向晏懷風,見晏懷風點頭之後,才卷起袖子,手腕朝上擱在桌上。
對方伸出兩指無聲地把脈,楚越不自覺地曲了曲手指,他並不習慣與別人肢體接觸,更何況如果對方圖謀不軌,這樣的姿態簡直就是把要害送到別人手上。
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指上,這是一雙修長且有力的手,從他的指尖與自己手腕相觸的感覺來看,這雙手上並沒有江湖中人常年習武留下的老繭。
楚越開始習慣性地判斷這個人的身份,根據目測,手背上沒有練拳留下的繭痕,手心也沒有握兵器產生的痕跡,那麼他練的是腿功?
又或者……不知道為什麼,他直覺地想起江湖上有一種說法,當一個人的暗器功夫練到至高境界的時候,手上的痕跡不僅會完全消失,而且那雙手會看上去如白玉無瑕、美若秀女。
這個男人……他望著他,感覺到對方分出一股內力,正在他體內遊走探查,因為感覺不到攻擊性,楚越沒有反抗,隻看到對方輕蹙眉頭,似乎遇到了什麼令他困擾之事,因而百·
“如果你真的認為偷襲之人是我的話,剛才根本不會用那解藥吧。”
晏懷風不語,也不否認。
“事實上,我也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竟能拿到我的暗器。我更好奇的是,兩位究竟是什麼人,值得人費盡心思偷襲又禍水東引於我?”
蕭沉說得輕巧,儒雅的背後卻透著令人心驚的氣場,整個人的感覺與之前的讓人如沐春風完全不同。
兩人正僵持間,忽然有陰沉沉的聲音從附近傳來,“幾位好像沒有中毒?”
四人同時回頭,隻見遠處台上,謝語童不知怎麼已經昏迷,被兩個黑衣人看著,而剛才對他們說話的,正是不知何時注意到這邊的藍衣男子。
他的目光在幾人之中逡巡一圈,最後落在蕭沉身上,“中原武林果然臥虎藏龍——所有人都聽著!今日在此的英雄豪傑,隻要歸順我聖門,立刻發下解藥。否則不僅殺無赦,諸位的家人隻怕也難保全。識時務者為俊傑!”
此言一出,又贏得眾人罵聲一片。
晏懷風若有所思地觀察著這個冒充自己的人,總覺得這個人搶親是假、脅迫這些人也是假,而激發中原武林對聖門的反感才是真。
他若真想做些什麼,在場這些都是中原武林的中堅力量,既然有能力下毒,直接下置人於死地之藥便是,如今卻僅僅隻讓他們無法運功……
他似乎非常想要抹黑聖門的形象。他的背後是否有人主使,最終目的又是什麼,一切的一切,都還是謎團。
晏懷風略低下頭,不讓那個冒充他的人注意到自己的臉,將自己掩在蕭沉身後。他非常期待,這個人究竟會做再做些什麼,畢竟順著藤,才能摸到瓜。
而眼前的困局,又要如何解?這裏有的是出頭鳥,他很想看看哪一隻先起飛。他不相信李毅對這樣的局麵,真的一點意料之中都沒有。
倒是楚越的寒毒……
果然,不多時,隻見蕭沉鎮定自若地拿起桌上的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之後望著“晏懷風”。
“謝語童雖然不再是我尋簪閣的副閣主,尋簪閣畢竟是她娘家。我尋簪閣的人,由不得外人欺辱。”
說畢將酒杯隨手往地上一擲,隨著瓷片飛濺的脆響,遠處忽然響起萬人行軍之聲,向著此處浩浩而來。
21、逆轉
“嗬嗬,尋簪閣?”藍衣男人抬袖掩住半張臉,古古怪怪地笑了兩聲,似譏似諷地望著蕭沉。
“什麼時候,尋簪閣也開始自詡為白道正派了?你可知在座的諸位豪傑們,中有一多半都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