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笑嫣呼吸一輕,握緊的手不由又緊了緊。

黎雙惜一聽,也顧不得刁難黎久蔚了,愕然地轉頭看著金笑嫣,撲過去,急忙問道,“哪裏,哪裏?我看看!”

金笑嫣任由黎雙惜在自己身邊打轉,目光鎖住黎久蔚,水眸顯露驚色,好奇地問,“一點小劃傷,不值一提,你怎麼看出來的?”

黎久蔚走向金笑嫣,與她擦肩而過時,低聲道了一句,“隨口一說,擺脫某人糾纏而已。”

金笑嫣一愣,笑了笑,目送她走進博聞堂。

金笑嫣並不信黎久蔚是隨口說的,黎久蔚的本事她清楚,對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敏感,故意這般說,是在藏拙,不想過多暴露自己。

“嫣姐姐,你倒底傷在哪兒了啊?”

金笑嫣笑道:“手上,早沒事了。”

“那給我看看!”

金笑嫣握拳,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傷口醜,不給你看。”

說罷利落轉身,提起裙擺下了石階,疾步走了。

黎雙惜反應慢了,沒抓住她,隻得看著她的背影,不甘地跺跺腳,揚聲喊了一句,“記得下學我們一起走!”

“黎三小姐,你如此高聲呼喝,有失儀態!”

一道溫和的聲音冷不丁在黎雙惜背後響起,她嚇了一跳,一個激靈猛地回身,看到是教授花藝的女先生,撇撇嘴,自顧進了博聞堂。

……

平瀾書院收的學生不限性別,但男子與女子學得東西並非一樣,不僅學科種類有差別,相同的學科深度也有差別,就拿今日來說,騎射課男子女子皆有,但技藝上對男子要求更高,所以今日上半天,男子上騎射練習課,女子則在學堂上花藝課。

授花藝課的女先生姓李,一手插花技藝師承宮中的老姑姑,能力無需質疑。

李先生身邊的嬤嬤,帶著幾個小丫頭,給每個小姐案上都放了當季的鮮花。

李先生喝了口茶潤喉,正要開始今日的講學,門口忽地奔來一道人影,喘著氣道,“先生,我來遲了。”

來人一身杏紅錦繡羅裙,容貌妖嬈嫵媚,風華無限,眼底是趕來的急切之色。

李先生隨意看了她一眼,沒有斥責,隻道:“進來,快坐下。”

“謝先生!”

女子掃了一眼,朝唯一的空位走去,坐在了黎久蔚的前麵。

她坐下後,後知後覺想到,自己身後的人好麵生啊,哪家的小姐?

她猛地轉頭,盯著黎久蔚低垂的頭看,暗自打量。

天字梅、蘭、竹、菊四個班的男子在外上騎射課,每個學堂便都有空出來的位置,荀夫子體諒女先生的辛苦,減少她們講學的次數,便安排梅蘭兩班的女子集中在博聞堂上花藝課,剩下兩班集中在竹班的博學堂,由另一個女先生講。

而黎久蔚既不像梅班的人又不像蘭班的人,可能在博聞堂的,又隻有這兩種可能……她滿心疑惑。

小聲道,“你哪個班的?”

黎久蔚正垂眸擺弄著案上的鮮花,聞言緩緩抬頭。

她看得傻掉了。

黎久蔚清冷黑眸宛如硯台中的墨色,濃得化不開,帶著致命的吸引力,水潤紅唇嬌豔欲滴,嘴角勾了下,“我是黎王府五小姐,你是?”

她神色呆呆,“右相府大房嫡女,南舒。”

南舒的五官美豔大氣,而眼尾上挑、眼角鋒利,帶著一種極具侵略性的豔麗,眼下臉上出現呆愣的表情,違和又可愛,還有幾分喜劇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