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的事情……

顧晏清不由坐正了身體。

黎久蔚基本能確定,就是和細細有關了。

細細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兒,完全沒想到自己身上,隻是眼巴巴等著玄衣屬下說。

“現任幽承皇帝登基後不久,也就是六年多前,曾派出了自己的親衛,秘密執行過一個任務,這個任務很是奇怪,要找到一個身上有紅繩的人,遇則斬殺!屬下查到他們的確來過鳳升國,且回歸幽承的時間正好是老爺和老婦人慘死之後……”

顧晏清眯起眼眸,神態陰鬱,“所以,我母親被殺不是因為是流光族人,而是因為她手上莫名出現的破繩子?”

顧晏清不否認,他母親手上的紅繩,來曆的確詭異!而這才是幽承皇帝要殺死她的關鍵!

“那條紅繩……”

玄衣屬下不知顧忌什麼,話語頓了頓。

黎久蔚清靈微冷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細細緊張地不知今夕何夕。

顧晏清不悅地看著支支吾吾的下屬,不耐煩地冷嗤,“說。”

玄衣屬下立即張口一氣兒說完,“聽說是幽承國澤太子靈魂轉世,隻要殺了戴著它的人,就能真正將澤太子殺死!”

顧晏清懷疑自己幻聽了,覺得自己屬下在逗他玩!

“聽說?”

“是……”

“那就是不確定。”

顧晏清低語,迷茫起來,他第一反應是不信,可想起那繩子取不下來又怎麼都弄不斷的詭異,讓他不由地謹慎思考,心思在信和不信之間來回搖擺。

黎久蔚倒是信了七八分,想起細細的自稱,又問,“澤太子名諱是什麼?”

“幽細澤。”

細澤,細,細細……

行了,又一處吻合的點,黎久蔚信八分了。

“年紀?”

“六年前春天死時,八歲。”

行了,難怪他一副智商不高的樣子,找到原因了。

一直想知道自己是誰的細細,在意識到他有可能是那位澤太子後,整個人……不,靈魂,都迷茫了。

他會是那位太子嗎?真的是那位太子嗎?原來他也是人嗎?那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又是怎麼回事?

細細的想法很亂,亂地在他的意識裏成了一團灰暗的色彩,他很恐懼。

黎久蔚身為細細的保護傘,淡定從容地好像麵對危機的不是她一樣,鮮嫩紅唇翹起鬆散美麗的弧度,問玄衣屬下,“還查到什麼了?近兩年幽承皇帝派人執行過什麼機密任務?”

黎久蔚沒有忘,細細曾告訴過他,幽承皇帝察覺到他沒死,已經派人在找了……

玄衣屬下霎時正視起黎久蔚來,“機密任務的確有,別的屬下沒查到,但查到六年前殺害老爺和老夫人的那一批人出動了……就在兩年前左右。”

顧晏清霎時抬頭,“他們的目的?”

“屬下不知。”

顧晏清沉默,消化著今日聽到的一切。

黎久蔚倒是知道,不就是找到她殺死她嗎?

但她現在沒打算說。

沈一行也知道……誰讓他親眼見過黎久蔚戴著一條紅繩呢?

……

雖然明確了巨大的潛在危機,但黎久蔚並不焦慮,畢竟快兩年了,幽承皇帝的人都沒找到她,由此可見敵方並無多少準確線索,采取的是撒網式搜尋,可天下之大,茫茫人海,這種方式能找到目標的幾率小,耗費大,說不定再等個一兩年,幽承皇帝自己就會放棄。

畢竟他已坐穩皇位不是嗎?何需忌憚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太子?

黎久蔚明麵上依然像個貴族小姐一樣,該過日子過日子,每天的日常平淡無奇,偶爾被黎雙惜找茬、目睹學堂裏的勾心鬥角,但都是湖麵上濺起的小水花,一瞬即逝。

暗地裏督促了一次黑白想辦法拿下秋暝宮,最起碼先拿回雲空閣被他們搶占的地盤再說。

黑白三個根本不用任何人督促,他們想報仇的欲望比誰都強烈,夜以繼日地衡量己方所有人力財力、反複推測能拉攏哪家勢力成為自己的助力、密切關注秋暝宮所有動向、絞盡腦汁地商量對策……每日忙碌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黎久蔚不將幽承皇帝的殺機放在心上,沈一行就更不覺得這事需要他費心思,他唯一費心的就是怎麼在黎久蔚麵前刷好感,培養感情。

……

最近鳳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行蹤不定、任性頹廢六年之久的顧相府長房嫡孫顧晏清,以少年驕傲輕狂的姿態再次進入權貴世家的視野,接受正昌帝的蔭封,入翰林院為官!

顧晏清三歲顯過人才智,五歲時已能誦讀百家經典、吟詩作對,荀太傅親口讚譽其乃神童,九歲便考中秀才成為鳳升開國以來年紀最小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