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事，我沒事。”顏媽被喚醒，聲音沒有前兩天的底氣了。目光複雜而又帶著一絲慈愛的看著蹲在自己麵前的顏炳瑭，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她卻被她下意識的給躲開了。幽幽歎口氣“炳瑭，你爸走了。你就隻有一個媽了，你是想我死也閉不上眼睛嗎？”
“媽……”顏炳瑭的聲音哽在喉間，說說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你現在還小，這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然後你會遇到一個男孩子，結婚生子的。”
“媽，別說了。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顏炳瑭搖著頭，她不想給母親這樣一個期望。她根本做不到的，她不能答應的。
“你想氣死媽媽是嗎？你是想我死是嗎！！！！”說著，顏媽忍不住哭了。嘶聲力竭，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女兒是這樣的。“你是想讓我死……”
“媽，不是的！不是的！”顏炳瑭抓住母親用力敲打著自己的手，狠狠地抓著防止母親繼續傷害自己“不是這樣的！我怎麼可能想你死，怎麼可能！！！！”
顏媽沒有繼續說話，隻是哭。哭的很傷心，讓顏炳瑭心一陣一陣的收縮。伸手將母親抱進懷裏，摟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裏哭。
“媽，為什麼我們不能冷靜下來好好聊聊呢。”顏炳瑭哽咽著，目光期冀著看著自己的母親。遞給媽媽一張麵紙，緩緩的小心翼翼的開口。
“媽隻是希望看到你能像正常人一樣，畢業、和一個差不多的好男孩談戀愛、結婚、生孩子。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能快快樂樂的媽就滿足了。可是，可是為什麼你要讓媽媽這麼操心呢。你這樣，讓我以後死了怎麼見你的爸爸怎麼能夠安心！”
“媽，我不是不正常。我除了喜歡女生以外，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顏炳瑭不知道怎麼講明白，能讓母親了解“真的沒有不同啊，我和別人一樣讀書學習，和別人一樣實驗見習實習。我以後也會和別人一樣工作，孝順您的。哪裏不同了！到底哪裏不同了！就因為我喜歡的是女生，所以我就是異類就是怪物就是必須被殺死的嗎！？”
“就是因為這個不同，所以不能容！”
“如果這樣，我是您生了……您為我決定我的去留吧，我真的無法按照您的期望，去做我根本做不到的事情。”顏炳瑭放棄了，放棄和自己母親平靜冷靜談一次的機會了。
顏媽不可置信的看著顏炳瑭，像第一次認識她一般。讓自己，決定她的……去留……“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妥協！！！！”
“我沒有讓您一定妥協，也沒有期望您能夠妥協。我以為，我以為我們可以互相理解可以有一次互相了解的機會。我已經23歲了，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需要自己去做決定和麵對了。”
“那你就別要我這個媽了！你走你走啊！！！”說著，顏媽又哭了。她是真的傷心了，她從來沒有這麼難過傷心過。活了大半輩子，為了兒女為了這個家奔波勞累，再苦再累都沒有這麼累過。都沒有這麼難過傷心過，可是麵前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卻讓她這麼難受。
顏炳瑭為母親擦著眼淚，她好心疼母親。什麼事情都可以退步，唯獨這件事情不能也不可以。一旦退步，以後的變化是她無法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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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苦盡甘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顏炳瑭睡過去了。顏媽看著身邊熟睡的顏炳瑭,眼角還帶著淚水,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忍不住歎息。她把這兩天的事情又仔細的回想了一遍，仍然沒有得出什麼結論。忍不住想到顏炳瑭小時候,那討喜的小模樣、那調皮的性子。一轉眼,都已經長的比自己還高了。果然是長大了麼？
‘這個秘密我埋在心裏很多年了,我也希望能夠像別人一樣在遇到感情困擾的時候可以得到媽媽的安慰……’
‘得到您的認同，就這麼難麼……’
這兩天的一幕幕忍不住在顏媽的眼前晃悠,她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哭成那個樣子傷心成那個樣子。絕望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心疼。可是心疼歸心疼,她還是無法放下，無法承認自己孩子竟然是個同性戀者。這讓她以後怎麼麵對家裏的那群親戚,怎麼麵對周圍人的指指點點？那種會被人背後戳脊梁骨的，這種感覺讓她不寒而栗。
“媽，你怎麼還不睡？”顏炳瑭從夢中驚醒，就看到母親那一側的小燈還在亮著。
“睡不著，你睡吧。”顏媽的聲音，是這兩天難得溫柔。
“等會兒吧，剛剛做噩夢了。”顏炳瑭甩著麻了的手臂，半靠在床頭上。
“那我們聊聊吧。”顏媽開口，目光落在顏炳瑭略顯愕然的臉上“告訴媽，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這樣的？”
“唔，好久了。”顏炳瑭的聲音裏還帶著睡意，撓撓頭陷入回憶“大概，初中的時候吧。”
“初中啊，你早戀！？”顏媽的忽然想到不是重點的重點！怪不得沒發現那個時候，她有男朋友呢接觸的全是女生。
“……媽……”顏炳瑭略帶無語，這個貌似不是重點吧“沒有早戀啦，隻是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對女孩有感覺想要靠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