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1 / 1)

力氣。”

“怎麼到現在才來醫院?”

魏遲知道又要被嚴儼瞪,趕緊心虛地垂下頭。

嚴儼的口吻很內疚:“原本以為慢慢就會好的。”

“胡鬧!”值班醫生的火氣立刻就大了,喋喋不休的責備劈頭蓋臉而來,“慢慢就會好,那還要醫院幹什麼?醫生都可以下崗了。多少大病都是從感冒發燒來的?你們也不好好注意!現在的小年輕,哼!”

“那個……”小心翼翼地揚起頭,魏遲想要出聲說幾句。肩膀立時就被按住了,正滿臉愧色對著醫生檢討疏忽的嚴儼拿眼角狠狠睨他,按在魏遲肩頭的五指用力下扣,疼得魏遲險些跪下。

即便如此,起身的時候,嚴儼還是小心地攙住了他,雖然神色陰沉,但是眼中卻泛著幾許不及掩飾的心憂。

嚴儼啊,是所有人裏最心軟的一個。寬叔常這麼說。太心軟不好,太容易上當受騙。

輸液室裏同樣是一片忙忙碌碌,進出的人流擁擠在小小的門口,人人都要側著身體才能慢慢一步步蹭進裏頭。好不容易在密密麻麻的輸液椅中找到自己的號碼,不等嚴儼開口,魏遲便識相地趕緊坐下:“你也找個地方坐吧,吊點滴要很久的。”

“不用,我去給你買些吃的。”

魏遲無所謂地說:“回去吃也一樣。”

嚴儼又開始皺眉,像是在隱忍什麼,魏遲看見他的嘴角在輕微地抽搐著:“空腹輸液不好,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跟你說了,我不進醫院的。”理直氣壯地回嘴。說完,魏遲才意識到氣氛不對,趕緊想要彌補,“可、可是,現在知道了。嗬嗬……以後就不會了。”

“……”嚴儼的臉上看不見表情,過了很久,才聽他從牙縫裏把話擠出來,“難怪人家都說……”

他欲言又止。魏遲好奇:“什麼?”

嚴儼神色微妙:“白癡是不生病的。”

“哎?”生病的人比往常更遲鈍,腦子反應不過來,“什麼意﹌

魏遲又點頭。紙上的字跡很清晰,一筆一劃都是細細的,瘦而纖長:“很好看。”說的是字,眼中看的卻是人。

“你……又胡說。”嚴儼窘著臉打斷他的凝視。

魏遲堅定地否認:“沒有。”

嚴儼說:“那我走了。”

魏遲不說話,捧著嚴儼交給他的東西,似乎連點頭都沒有。

走出幾步,嚴儼似有所覺,驀然回首而望,魏遲沒有上樓,他還在沉沉的鐵門前站著,神色惆悵,眼神黯然。

“啪——”地一聲,聲控燈滅了,門前的一切重新回歸黑暗,連魏遲也看不見了。嚴儼卻能看到那邊那個靜靜站著的隱約身影:“還站著幹嘛?回家吃藥睡覺。”

“哦,好。”燈又亮了,魏遲顯得有些愣愣的,動作遲緩地轉身,繼而卻又回轉腳步麵向了嚴儼。

嚴儼問他:“怎麼了?”

魏遲不回答,身形都被罩進了朦朧的光暈裏:“我……”

聲音太輕,嚴儼聽不清。燈光轉瞬熄滅,黑暗裏既沒有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響也不聞鐵門開啟的聲響。嚴儼急了,上前一步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晰:“魏遲?”

久久地,久久地,魏遲終於開口,低低地嗓音裹挾著香甜的桂花香幽幽而來:“嚴儼。”

“嗯?”

“陪陪我吧。”

“……”

“就今晚。”

簡短的懇求再度點亮了頭頂的燈光。隔了一步之遙,嚴儼仔仔細細地看著站在麵前的他。眼前的魏遲是陌生的。嚴儼從未設想,魏遲也會有如此脆弱如此無助的一麵。嚴儼熟悉的魏遲是個嘻嘻哈哈沒有正經的奸商,沒心沒肺,沒顧慮沒忌憚,一身的痞氣,滿嘴的瞎話。他不在乎被側目,不在乎被譏諷,橫眉冷對千夫指,什麼都不在乎。現在的魏遲卻是孤單的,一個人,一盞燈,一道影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吊,孤獨得讓人心酸。

“你說什麼?”

“陪我……”

“……”

“嚴儼……”

嚴儼沒辦法轉身離開,也不能將自己的視線從他蒼白的臉上移開:“好。”

話音落下,嚴儼沒有聽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卻聽見魏遲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發燒燒得我心裏亂哄哄的,所以今晚不想一個人睡。”

魏遲的屋子如意料中一般混亂,滿地的電子遊戲類雜誌和滿茶幾的零食,連鍵盤裏都布滿了薯片碎片,顯示器邊還有半杯被翻的咖啡,隨手丟棄的各種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