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傘行色匆匆的路人紛紛對呆若木雞的兩人投來圍觀外星來客的眼神。
魏遲剛有幾分笑意的臉又僵住了,額頭上開始冒青筋。嚴儼低著頭站在他身邊,滿臉愧疚:“對不起。我……天氣預報說,是小雨……”
聲調越來越低,嚴儼自己都覺得說不下去。
魏遲還是不說話,門神似地堵在台階正中間,嚇得進出月台的無辜群眾紛紛繞道。
“魏遲……”伸手輕輕勾住他的小指,嚴儼小心翼翼地安撫。
魏老板把牙關咬得死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整張臉打了肉毒杆菌似地僵硬。
嚴儼討好地拉了拉他的手:“魏遲,我請你吃宵夜。”
魏遲吸了吸鼻子,嚴儼把他的手捏得更緊:“魏遲……”
魏遲認命了,垂下頭,攥住嚴儼的手牢牢握緊手掌心裏,口氣委屈得不行:“真的?”
“真的。”
“那你現在親我一下。”
“……”
不要跟魏遲比無恥、不要跟魏遲比無恥,千萬不要……胖子的話刷屏般一行行滾過嚴儼的腦海。甩掉剛捂住些許溫度的手,嚴儼沒事人一樣大步走進雨裏:“假的。雨不會停了,我先走了,你趕緊回家吧。”
魏遲追上來,利落地脫下外套擋在兩人頭頂:“就知道你不肯。”幾分真抱怨,幾分假矯情。
嚴儼假裝沒聽見,偏過頭偷偷地笑。簌簌的雨點落在人行道上,濺濕了已經濕透的褲腳。
擦肩而過的人們無一不是健步如飛,“噠噠”的腳步踩進積水的池塘裏也不見皺一下眉頭。嚴儼被魏遲籠罩在外套下,偷偷抬起眼,打量他微微揚起的下巴和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喝酒時,吹牛不打草稿的奸商曾經大肆吹噓,自己當年也是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校草一棵。下課後會有紮粉色頭繩的小女生紅著臉遞情書,體育課上有溫柔文雅的女同學備好冰鎮飲料。所到之處不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就是此起彼伏的尖叫。
那時嚴儼一轉頭,剛好看見燒烤店裏的液晶電視正在播娛樂新聞,不知是哪位偶像正在出機場,滿鏡頭都是尖叫哭啼的女粉絲。嚴儼很仔細地看了一眼,嗯,偶像這個發型我也能剪。然後回頭很溫柔地拍了拍魏遲的頭:“乖,意淫傷身。”
現在看起來,或許、大概、可能、貌似、估計魏遲說的有萬萬分之一是真的。目視前方的男人表情很專注,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側臉輪廓分明而線條剛毅。嚴儼陡然間想起遊戲中那道始終一馬當前的無畏背影。很英武,像個英雄。無論在虛擬中還是現實裏。
嚴儼癡迷的目光裏,英雄恨恨不平地開口了:“被人看見又怎麼樣?親一下也不可以啊?”
………
九頭身的英雄成了兩頭身的、吃不到糖的Q版吵鬧小混蛋。
嚴儼痛苦地把臉扭向一邊:“魏遲……”
“嗯?”
“你要是個啞巴該多好。”
大雨下個不停,人行道的彩色地磚被浸透出更鮮亮的顏色,街邊商鋪家家生意清淡,賣十字繡的年輕女老板氣定神閑地坐在繡架前飛針走線,隔壁賣皮貨的人家把音響放得震天響,《兩隻蝴蝶》、《香水有毒》、《月亮之上》……神曲勾魂攝魄。
嘴巴一刻也關不上的大小孩嘟著嘴把滿腹的心酸都倒了出來:“你總是打擊我,有時候嗎,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