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嚴儼狠狠地咬著被子:“你覺得,我現在能下床走路嗎?”
“為什麼?”呆呆地,白癡百思不得其解。
嚴儼吸氣再呼氣,冷冷地把視線射向他那張正在認真思考的臉:“我腰疼。”
除了腰,疼的更要命的是……
“哦……”魏遲恍然大悟。
心疼地低頭在他臉上親了又親,魏遲意猶未盡地舔著唇,笑嘻嘻地壓上嚴儼:“那就再做一次吧,機會難得。”
第8章
十二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昨天還在陽台上鋪了一地冬衣棉被曬太陽,一轉眼到了半夜就鬼哭狼嚎地起風,第二天一早又是下雨又是飄雪,不把自己紮紮實實裹成一隻搖搖擺擺的企鵝就絕不敢出門。
元旦還沒來,店裏的夥計們就思鄉心切地盤算起該買什麼時候的火車票,好趕在大年三十前回家團圓。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這個城市的房價卻一天攀著一天往上漲,市場火爆得叫人咋舌。街頭那幾家房屋仲介天天人滿為患,生意好得讓自稱“沒有攀比心”的寬叔都眼紅。阿綠有個同鄉就在裏頭做業務員。他常來店裏剃頭,洗一個頭的時間接了無數的電話:“喂,張先生,我是Jerry,哎哎,你已經到了是吧?我就來,馬上到,馬上到。”
不接電話的時候,他就連比帶畫地跟身後的阿綠吹噓:“你看看,我忙死了。不是吹牛,是真忙,跑業務跑得腿都快斷了。你猜猜,今年這一年我掙了多少?”
阿綠低著頭專心地看他頭上白白的肥皂泡。他也不在乎,撐開手指,把手掌舉得連街對麵都瞧得見:“這個數。嘿嘿……這還隻是一部分。我們老板說了,今年幹得不錯,過年前還會再發一筆獎金。開年後,他還要帶我們去外國旅遊。阿綠,你過年打算怎麼回家?又是火車?那多受罪啊,一車子人擠得跟水果罐頭似的。還得連夜守在車站買票,買不買得著還是一回事。天氣多冷啊,遭罪。我想好了,去訂機票,坐飛機。嗬嗬,人有錢了,就得好好享受享受不是?”
阿綠嘴裏答應著:“是嗎?哦,那挺好的。風光了嗬,給你爹媽長臉了。”
回頭裝著拿毛巾的樣子走到嚴儼身邊,連肩膀都垮了:“嚴哥,我怎麼覺得心裏這麼不是滋味呢?”
嚴儼寬慰地拍了他一把:“別理他,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他什麼德性你不知道?”
那邊Jerry又大著嗓門和別人聊開了。穿著胸口別著公司徽章的西服,打著藍黃相間的領帶,頭上還頂著一頭白花花的肥皂泡,他也不覺得寒磣,名片雪片似地到處撒。阿綠一個人站在小小的隔間裏嘀咕:還Jerry……呸,在我們那兒,誰不知道他小名叫耗子?”
結帳的時候,耗子滿店轉悠著要找阿綠。嚴儼有心站在他身後:“先生,還有事嗎?”
處事明顯比阿綠老練許多的男子立刻掛上了職業性的燦爛笑容:“沒,沒什麼。我剛剛眼睛一閃,以為鈕扣掉地上了。嗬嗬,我眼花了。”
耗子走了以後,阿綠才又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身後跟著魏遲。魏遲把他拉出了店,兩個人站在店外嘀嘀咕咕。嚴儼抱起臂膀,眯起眼慢慢地走到帳台後。一看就知道有鬼。魏遲一手搭著阿綠的肩膀,正起勁地說著什麼。時不時還不忘往店裏瞄一眼。
那股擠眉弄眼的猥瑣勁跟火車站外的黃牛似的。阿綠小雞仔似地被他夾在胳膊下,表情一會兒欣喜一會兒遲疑。魏遲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拍著胸脯說得唾沫星子四濺。
然後,阿綠就放鬆了,喜洋洋地推門直奔嚴儼跟前:“嚴哥,跟你說件事。我找著房子了,魏哥幫我找的。說離這兒不遠,還是剛蓋起來沒幾年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