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多少女人擠破了頭就為了嫁個有錢人,管他大腹便便還是禿頭年老,隻要有錢就成。眼下好端端一表人才鑽石王老五,竟然有傻子不要,傻啊。”
“對啊老大,我還想著以後去醫院可以打個折扣來著,看來是也泡湯了。平時看著挺機靈,怎麼到關鍵時刻就犯傻……”
“所以說她傻嘛。也許是天氣大,汗水全流腦子裏去了。”
“可憐的女子哪,你狠心拒絕大鑽戒為哪般喲?”
“喂——你們夠了!”辦公桌後,鍾小念抬起頭,無可奈何瞪著對桌一唱一和配合極佳的兩個人,“那麼愛唱戲,去大門口搭個戲台慢慢唱。”
從下午上班開始,他們就在她麵前長籲短歎了幾個小時,簡直堪比魔音穿孔。小李哥平時不正經慣了也就算了,王經理四十多歲的人了,也沒個正形跟著他瞎鬧。
如果不是正好她就是當事人,恐怕她會以為他們嘴上討伐了一下午的人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眼看小李哥又不懷好意地想要湊上來問個究竟,鍾小念趕緊低頭,整理後勤資料。還好,馬上就要下班,終於可以離這神叨叨的兩人遠一些了。
“別抄了,傻丫頭,趕緊收拾收拾準備下班,這些東西下周再來抄。”王經理奪過她手上的筆,主動替她合上卷宗,還不忘揶揄她,“反正你又不急著結婚,時間多的是。”
“還剩五行,馬上就完了。”鍾小念固執地攤開卷宗,她沒有把任務留到第二天的習慣。晚上Joy又不在,她可以晚點回去,煮碗麵吃了就好。
王經理搖搖頭,直接把卷宗從她手中抽走,“晚上公司聚餐,去老板家。秘書部、財務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去取車,你們在門口等我。”
“我——”
“你又有事去不了?”王經理轉過身,賊精的眼睛有趣地打量她,“鍾小念,你不會是在躲公司裏誰誰吧,怎麼一到聚會你就有事啊?看來我今天要去問問有誰認識辦公部鍾小念。”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那雙眼,鍾小念趕鴨子上架,悻悻地笑起來,“我沒說不去啊。”
王經理哈哈大笑,滿意極了,“那就好,大門口見囉。”
他,才真正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靳慕白買的房子位於Y市東區最先開發的以庭院洋樓為特色的高級小區,早期剛開發,大半被城裏有錢人買了去。後來市政府行政設施往北區遷,這幾年一部分富豪移民了,剩下的有些也跟著搬去了北區。
“喏,對麵這家就是。”王經理停下車,指著鍾小念以前的家說,“話說這還是你本家,幾年前也出國把事業移去國外,據說結果被他女兒女婿坑了,破產賠得幹幹淨淨。當家的十幾年前也是市裏呼風喚雨的人,被逼得跳樓,這房子也被抵債拍賣。”
鍾小念咬著唇恍惚看著灰舊的大房子,那麼驚心動魄的故事,原來從外人嘴裏說出來也不過是輕描淡寫兩三句。
看見鍾小念意興闌珊的模樣,王經理以為小姑娘對商場上的事不感興趣,閉上嘴叼了根煙,開始專心地找停車位。偌大的露天停車場停滿了車,好不容易破現代才在角落找到個位置。
下了車,小李哥納悶地往四處瞅了一圈,“老板怎麼把房子買這兒?北區那邊離公司近,比這裏新又有人氣多了。”
“那邊房價起碼也貴一半了。”王經理鎖好車,隨口搭腔道。
“老板那麼摳門啊?我聽財務部哥們說,一個涉外案子標的就是七位數,公司怎麼說一年也要接十幾二十個大案子,洋樓都買了還缺那麼些錢?”
“人家白手起家,節省點怎麼了?”
“也是,這幾年就買了房子買了輛車,平時還真沒看老板大手筆買過什麼。”小李哥一臉不敢苟同,“不玩女人,不玩車,我們這老板當得也沒什麼意思嘛。”
鍾小念被他吵得耳朵疼,他廢話還真不是一般多。
王經理也不耐煩了,“人愛怎麼樣是他自己的事,你什麼時候對工作這麼上心就好了。”
一戳到痛處,小李哥心虛閉嘴。不過也就隻安靜了兩三分鍾,才一走進他老板家大門,目光往裏一掃他惡心地撇撇嘴,罵了句粗口,“知情的人曉得這是聚餐,不知情的人還TM以為這非誠勿擾配對來了。”
鍾小念和王經理麵麵相覷對視一眼,嘴角都有些抽搐。難怪那麼早下班,精心打扮確實是需要時間。可是一個家庭式自助聚會而已,至於穿著禮服畫著濃妝跟走紅毯似的麼?
看著大部分年輕貌美的女性有意無意都往公司高層圈裏蹭,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把聚餐地點定在老板家,本身就暗含著一種除卻公事的休閑時間,機會難得,那些對自己格外有自信的女人當然要使勁渾身解數,碰碰運氣。
而據說今晚歐梓羽沒來,膽子大的更是圍著靳慕白轉。
小李哥在公司人緣不錯,認識一大票哥們,他說要把鍾小念介紹給他們,方便她以後在公司做事。鍾小念嚇得心驚膽戰,趁著人多他一個沒留神就溜了。
放眼全場光鮮的男女,鍾小念應該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了。連那些四十幾歲的中年大媽都刻意去造型店做了發型,打扮得花枝招展。而她一身單調的襯衣、牛仔褲、白色帆布鞋,素顏綁著個馬尾,一不留神連她自己都覺得走錯了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