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來熟地敲敲筆記本屏幕,“喂,工作狂,吃早飯。”
靳慕白推開電腦,端過豆漿,淡淡地抬起眼掃過餐桌,“謝謝。”
“別這麼客氣嘛,你是小念和蘇晟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Joy不耐煩地擺手,他最怕禮節來禮節去了。
給吐司塗上厚厚一層番茄醬痛快咬下,看見鍾小念呆坐著沒動,他揚起眉,邊嚼邊問,“豬頭,幹嘛不吃?”
心有餘悸地看著濃白的漿汁,鍾小念訕訕地笑,“不吃了。”
“你腦瓜子裏想什麼東西呢……”Joy無語地瞪著她,“昨晚我們在這裏除了接吻什麼都沒幹!蘇晟那混蛋有潔癖你忘了?”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來著。鍾小念抓了片他已經塗好醬的吐司,咬下一口,Joy為了蘇晟特地練就的廚藝真是好得沒話說。
“蘇晟呢?”她醒來這麼久還沒看到他。
“走了,天沒亮就走了。”Joy平靜地灌了口豆漿,把吐司咬得咯吱響,“女方家開始催談結婚的事了。”
鍾小念哦了聲,促狹地瞥了眼Joy脖子上暗沉的紅印,看來昨晚是那家夥是下了大力氣哄他。
早飯是Joy做的,照例碗是她洗。
靳慕白抱著電腦去蘇晟的書房處理公事。那書房平常隻有蘇晟用,他一走,筆記本電腦、文件什麼也就跟著離開,房間就這麼空著。現在裏麵燈亮著,Joy偶爾看看還能找到些心理慰藉。
Joy留靳慕白的真實原因,鍾小念是知道的。可是既然他要給她裝傻,她也跟著裝糊塗。而且靳慕白身體確實欠佳,Joy要幫忙看著也未嚐不好。
白天三個人各有自己的事做,隻有晚上一起看電影時才有大段的時間共同相處。
那時候Joy會趁她洗碗時就霸占下單人沙發,等她和靳慕白在長沙發上坐下,他又不甘寂寞地湊過去,硬是要三個人擠一塊兒,非得讓靳慕白看不過去把她收進懷裏才罷休。他一整天都是那副期待看好戲的賤兮兮的笑容,唯一有不爽就是夜間看電影的時候。
鍾小念和他都有很嚴重的煙癮,看電影就想抽上一根。靳慕白其他時候不溫不火,然而一看到她碰煙臉色頓時就格外難看,直接掐了整盒的煙扔垃圾桶。
好不容易走了個蘇晟,又來個靳慕白。間接地,害得Joy也抽不了,心裏惱心抓肺地難受。
煙癮一時是戒不了,鍾小念隻好趁每天上午買菜取報紙的時候去樓道裏抽上一兩根。
“哎喲,鍾小姐啊。”
上午天氣正好,鍾小念腳下放著買好的菜用報紙封麵墊著,背對著門正入神地吞雲吐霧。聽到略微陌生的聲音,她忙掐了煙轉過身去。
一個燙著小卷發、微微胖的大媽,來扔垃圾的。把幾袋子的垃圾扔進回收桶裏,大媽衝她點點頭,走了幾步又遲疑地回過頭,“鍾小姐,你男朋友是不是瘦瘦高高,戴眼鏡……我以前經常看見他從你家裏出來……”
鍾小念愕然地怔了一秒,敷衍地應和了聲。
“幾天前有天晚上我出門倒垃圾,他也站在這裏抽煙來著。當時都快十一點了吧,我當時還問他怎麼站這裏,他說出來抽抽煙。後來我回去的時候看見你家裏門看著,有個奇怪的男人拉著你在說什麼……鍾小姐我沒其他別的意思,就是怕你們別有什麼誤會……”大媽熱心地說。
砰——鍾小念全身的血液凝固了一般,頭皮發麻,“您……記得是哪一天嗎?”
“好像是五號吧……”大媽算了一下,肯定地點頭,“對,是五號。”
五號……就是十五天前……
她婚禮前一天晚上,十一點鍾左右,那時候靳慕白突然來找她。
一等大媽走開,鍾小念顫抖著手指撥下林奕揚手機號碼,“林奕揚,我要見你一麵。”
“不用了,鍾小念,我們結束了,我說過沒必要不用再見麵了。”林奕揚幹脆都掛了電話,連她說第二句的時間都不給。
陽光熾烈,鍾小念卻渾身發寒,不曉得呆站了很久。直到刺耳的鈴聲令她陡然一驚,才發現指間的煙已燃至盡頭,地下不知不覺堆了滿地的煙頭和一個空煙盒。
“鍾小念,你死哪兒去了?哥哥我鍋都要燒冒煙了,大小姐!”Joy在電話裏一通亂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