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吃力地摸出一張被折疊的紙張，遞給他表情第一次柔和甜美道：“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你會……履行你的諾言……娶我嗎？”
“哪那麼多如果，你要跟葉鋒道歉就自己去，我代轉算怎麼個意思。”皮尺心中一驚，知道她這回真的是乏力回春了，可是他說不清自己那股濃濃的不安與心疼是怎麼回事。
“嗬嗬……逗你的……如果你們活著回去了……可以把我葬在我妹妹的邊上嗎？”王根仙說完猛地劇烈咳嗽，濃鬱的鮮血正洶湧地從她嘴裏流出。
皮尺終於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把她放平之後語氣艱難道：“你剛才為什麼要出來救我。”
王根仙此時已經奄奄一息依靠，在他懷中神情向往，氣若遊絲道：“因為……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說要娶我的……人……”
“……笨蛋。”皮尺不由自主地收緊手臂，清秀俊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如此心疼的神情。
王根仙微微一怔，隨即就像回光返照一般嘴角勾起璀璨的笑容，眼眸裏波光搖曳絢爛奪目，可不一會兒光彩漸漸消失，拿著被血染紅紙張的手也緩緩垂地，許久之後她睜著一雙空洞的雙眸死死對著天空中那抹笑臉一般的彎月。
“她……死了？”一直蹲在一旁的金剛等了許久，見皮尺隻是維持那個姿勢跪蹲在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出聲問道。
“嗯，她死了。”皮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冷靜，可待他轉過頭時金剛嚇了一跳，因為他的臉上不知不覺布滿了淚痕。
“你……喜歡她。”金剛歎了口氣說道。
皮尺沒有否認，隻是嘲諷地笑笑回答：“可是她死了，而且她該死。”
“……你真狠。”
“走吧，找蛟龍他們。”皮尺把已經沒有呼吸的王根仙緩緩放進枯葉堆中，隨手抓起大量的樹葉覆蓋在她的身上似乎想為她的屍體做掩護。
金剛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做完一切之後起身，他突然覺得皮尺仿佛在王根仙死去的那瞬間變了個人似得。
“嗯，再過二十分鍾答子他們會抵達北邊山頭，我們現在全力跑的話應該可以準時與他們彙合。”金剛看了一眼王根仙手臂上的手表說道。
皮尺點點頭，將她手中那張已經褶皺不堪的紙條拿起塞進自己的口袋中，又順手拿走她的武器對金剛示意行動。
若幹年以後，皮尺曾酒後對著金剛痛哭流涕，他說這輩子心最痛的就是那個時候，任由她的屍體像孤魂野鬼一樣被拋在那荒山野嶺，任由蟲蟻攀爬陽光暴曬。
“老楊，豆腐和蛟龍呢？”北邊山頭，終於抵達的血鷹朗哥等人心中不安地問道。
老楊抿唇不語，許久之後才聲音沙啞地說：“豆腐被洪流衝走了下落不明，而蛟龍……”
他把在洞穴中所發生的事簡略地與他們講了一遍，剛說完皮尺與金剛也已經抵達目的地，環顧一圈不見豆腐與蛟龍後忍不住又問了一次，可這次回應他們的隻有無盡的風嘯聲。
“走，我們先直攻目標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倆，大部隊在兩個小時後會空間。”朗哥神情悲憤地發出一聲怒吼，所有人也在瞬間變身在殺人機器扛著槍支往金絲雀老巢疾奔而去。
東薔自知，現在撐著自己的就是能夠找到蛟龍的可能性，她不相信蛟龍會這麼輕易地遠離自己而去，不肯相信某一天生離突然變成了死別。
砰砰砰砰。
金絲雀固若金湯般的城池被一群已經紅了眼的戰士們開始進行絞殺，這一次的絞殺行動也在此後很多年裏成為眾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光靠一支小隊，足足消滅了金絲雀手下上百人的小型軍營，雖然沒有捉到金絲雀本人但是也算立下一個大功。
戰後，皮尺報告了上級提出替王根仙入殮 ，穆宏默認了他這個舉動，因為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如何尋找到自己最看重的兩名年青人蛟龍與豆腐的身上，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而他倆的下落生死未卜。
“東薔，你不吃不喝怎麼行，你們領導都說了一定會盡全力去搜尋小隆他們的下落，到時候小隆找著了你垮了咋辦。”東家拳館內，東啟陽看著自己劫難而歸的女兒心痛不已，這幾天她就維持著這副呆滯的表情不吃不喝，有的時候會突然打開窗戶對外呼喚蛟龍的名字。
可東薔卻充耳未聞，徑自望著窗外發呆，終於東啟陽又驚又氣按耐不住狠狠扇了她一個大耳刮子，怒罵道：“就算小隆真的走了，你也不能這樣虐待自己，你有想過我這個做爹的感受？東薔啊東薔，你未免也太自私了，你說要進入特警隊，因為你的夢想，好！我允了！你要去執行任務，老子天天在家提醒吊膽可我有對你一句怨言？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死了以後怎麼跟你媽解釋？”
也許是被這力道十足的耳光，也可能是被東啟陽給罵醒的東薔忽然怔怔地看著已經蒼老的父親，終於崩潰嚎啕大哭，哭聲撕心裂肺似乎想要發泄所有的不舍與不甘。
“爸，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她似乎找不到自己的語言，隻能哭著不停地重複著道歉，東啟陽也一個沒忍住潸然淚下，緊緊抱住她哽咽道：“兒啊，你不能垮了啊，你還有爸爸我，就算小隆沒回來我也能照顧你，一直到我再也走不動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