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君衡鬱悶地抱著鏡子左照右照,拉扯著自己的臉問胤禛:“我看著真的攻不起來?我長得既不女氣,也不柔弱,怎麼就成鐵定被壓的那個了?”
胤禛樂不可支,這隻能說大家都被他們的外表給騙了,誰又能知道君衡內裏絕對比他強勢百倍呢?
毓興八年,胤禛晉爵為雍郡王,據說這個封號是太上皇給挑的。
成為郡王的胤禛遙望開著窗戶的書房中刻印章的君衡,耳邊聽著手下的彙報。
“爺,奴才按您給的名單依次查過了,這些人在康熙三十五年陸續去世,有的因病,有的遭遇意外,還有的……無疾而終,傳聞都說很離奇。”
“嗯,佟國綱呢?”胤禛低聲問,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窗邊那個專注的身影。
“回爺的話,因為戰事過去很久了,奴才這幾年輾轉打聽了很多人才知道,國公爺當年在戰場上的確差點被火銃打死,是皇上的人回護才保全的,可是下了戰場沒幾天,就因為飲食不潔腹痛不起,後來便去了,還有國公爺帶上戰場幾個親兵,也是同樣沒了的。”
“下去吧,不用再繼續查了。”胤禛擺擺手,將臉色有點白的屬下遣退,很明顯查到這些的屬下也覺得這些人的死,像有隻手在秘密操控著。
胤禛讓查的名單,是他依照上輩子第三次西征的戰後撫恤名單所擬的,時間太久,他把能想起來的都讓人去查了,除此之外,他還派人去查京城裏那些權貴宗室,上輩子的康熙四十八年,也就是如今的毓興八年之前,這裏麵死的人中他倒是知道的多些。
這一查之下,果然發現了一件事。
胤禛撚動腕上的手串,他在查了這麼多之後發現,這輩子的大清,不管是佟國綱也好、皇額娘也好,或者敏母妃、裕親王、恭親王、索額圖……所有人哪怕生前經曆的事變了、遭遇變了,可他們的死亡卻沒有絲毫改變,那一年一到,便會死!
惟有他一人,惟有他一人逃過了死劫,活到了現在。
幸運嗎?不,他從不認為天底下有什麼僥幸的事,特別是在生死上。
想到死亡,想到君衡,想到五年前他在山西得知君衡本為求道之人後的那個猜測,想到他問及能不能修煉時得到的答案,再想到君衡於康熙三十二年就給他做過資質測試的事。
修真可以延長壽命,暗中測他的修真資質,然後他在康熙三十二年得到第一顆紫色無柄、全然不似生長出來的果子,康熙三十三年君衡委身皇父,康熙三十六年的第二顆果子,康熙三十九年的第三顆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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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樁樁、一件件,以及君衡怎麼都不肯說出委身皇父的理由,還有康熙四十年突然禪位的皇父、君衡如今不能妄自動武的身體、聽不到其他人聲音的事實……
胤禛腦海中浮過這些看似毫無聯係的事,一個讓他害怕去證實的結論縈繞在心底。他再次看了眼書房裏雕刻的君衡,閉了閉眼,罷了,人生難得糊塗不是嗎?
毓興十年,瑚圖裏出嫁,此後沒多久,弘暉找到了十一貝勒府,要求和君衡單獨談談。
“阿瑪,我要走了。”
“為何?”君衡有些愕然,他這個最初決定離開的人都還在,怎麼兒子反而要走了。
“弘皙想要我,”弘暉眸色陰沉,他已經十八歲了,成了風姿氣度不輸給君衡的翩翩公子,他定定看了眼自家阿瑪,“我不是你,沒有讓我委屈求全的理由,所以我要離開,等渡劫結嬰了,就去別的位麵看看,代你、代額娘。”
君衡還是像數年前一樣摸摸兒子的頭,笑著給予鼓勵:“這樣也好,該處理的事處理好,走之前來我這兒一趟,我給你準備些東西。”
“嗯,我會把王府現在的一切都給瑚圖裏,也會好好和弘皙道個別!”弘暉前半句說的自然,後半句卻說得森冷無比。
目送兒子離去,君衡望著他離去的方向久久未動。
當胤禛找到他的時候,他偏過頭來歎道:“胤禛,我發現弘暉很像從前的我,哪怕不*,臨了也要在對方心上狠插一刀,決絕、自私,且無情至極。”
“……出了何事?”胤禛問。
君衡走過來抱住他,將下巴蹭在他肩窩處:“弘皙想要弘暉,弘暉自是不肯的,如今他送了瑚圖裏出嫁,便想離開了,可在那之前,他一定會做些什麼。”
胤禛皺眉,弘皙是如今的皇長子,今年又被立為太子,弘暉明麵上無父無母,沒人照拂不說,還要照顧親妹妹瑚圖裏,若弘皙硬來,的確無人會為弘暉出頭……這和當年的君衡何其相似?當初皇父想要的時候,誰又能為君衡出頭呢?
隻是,他們父子的遭遇卻明顯不同,弘暉他……不是君衡!
兩個月後,恬親王薨,因王府財產悉數轉入瑚圖裏名下,京城很多人都猜,連大婚都未曾的恬親王是自殺的,至於原因……無人知道,或者有人知道也不敢說。
沒多久,已經出嫁的瑚圖裏被封為和碩懷安格格,享和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