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咳嗽,用手帕捂著嘴,咳嗽老半天,停下來,他的手帕上,果然是一片血漬。
“知道我為什麼要砍斷他的雙腿嗎?”
我搖著頭,不管如何,都與我無關。
“因為從前,他最愛讓我跪著羞辱我,把我弄得遍體鱗傷,我恨他,恨他肮髒的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從來沒認識過他。我以為我這輩子就會如此了,誰知道,老天爺終於讓我等到了盡頭。可你如果問我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除了讓他陪葬,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讓我還願意留在這個世上的理由,所以我策劃了這一切。”
他自言自語著,又接著說,
“你知道嗎?當我用斧頭砍斷他的雙腿,然後當他的麵將他的腿喂了他最愛的狗,你知道他臉上的表情多麼精彩嗎?嗬嗬,那一刻,我真的很痛快,可是還不夠!我便用拳頭一下,一下,讓他慢慢痛苦的死去,看著他被折磨,看著他對著我求饒,將他對我做得所有的一切,都統統還給他。”
我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做任何評價,他的心情,我不會理解,但也不會聖母的認為,他這樣做,有什麼不對。所謂前世因後世果,人總得為自己所做作為,付出代價,僅此而已。
“縣太爺……”
他叫住了離去的我,我沒有回頭,隻是停住了腳步,他說,
“謝謝你,其實……你是一個好人。”
我終是離開了李府,這是我第一次來,怕也是最後一次。後來的後來,沒過幾天,李府就傳來李順元自殺的消息。李順元死了,李府人散了,所幸李順元的管家,算個好人,替他風風光光辦了葬禮。
他入殮的那天,也就是和李順通一起入殮的那天,我去了,在他墳前,燒了香,對著墳頭的他說,
你說我是一個好人,也就意味著,我不是一個好官。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大貪官,我隻是為銀子辦事,僅此而已,所以,你看呐,我不是個好官,但,也不是好人……
而李順通的案子,永遠的塵封起來,對後人來說,凶手是誰,仍未知……
案子結束後的這一個月,我都過得相當的舒坦,舒舒服服的賺了一筆,讓我夠嘚瑟幾個月的。而這一個月,那位躺在床上的小破孩的傷,終於好了。可人活蹦亂跳,能吃會鬧有什麼用?她的記憶仍然沒有恢複過來,而且還頂著我童養媳的身份,大搖大擺的跟在我身邊,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個十二歲童養媳了。
而縣衙的那些人,也都把她當成我夫人看待,過得好生得意。苦逼的,卻是我。背著一個禽獸十二歲小蘿莉的名聲,你覺得我會好過?
哦,對了,忘了跟你們說,我雖然一直叫著她小破孩,但是她其實有名字,因為失憶不知道真實名兒,我就胡亂給她取了個,叫撚兒,出自白居易的《琵琶行》“輕攏慢撚抹複挑”。
說得如此好聽,其實不然,我真正的意思,在於nian字的諧音,比如她太黏人,像狗尾巴似的,又比如攆人,我想攆她走,又下不了手,就是如此意思。當然 ,這話,這小破孩是不會知道的。
這天,我正和烏幽冰,還有小破孩一起在茶樓喝茶。當然,小破孩是賴著我一起,至於烏幽冰,也是賴著小破孩,於是一向自我行的,就變成了三人行。
作為一個風騷浪逼的師爺,烏幽冰會老老實實喝茶?當然不會,她看中了我的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的將街上走動的美女們盡收眼底,所以從進茶樓開始,她眼睛就沒離過窗子,而她的哈喇子,也沒停止過。
“她一向如此嗎?”
小破孩指的,是烏幽冰那猥瑣的模樣,我點了點頭,讓她得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