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心知自己還得回去跟老翁交代,但自己的步伐卻是沉重的異常,心情各種低落,即使自己再如何多次強加打氣,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直到沉重的步伐走出那片布滿血腥味的區域。
瞬間,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森林氣息,小黑影終是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悶氣,胸中的陰鬱一掃而光,於是又多作了深呼吸幾個來回,方才覺著有些清爽,努力擺了擺頭,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不知覺地走著,便是到達一個小水灘,小黑影望著小水灘裏麵的人影,不得不愣住了,但見水灘裏麵倒影出的自己精神萎靡不振,頭發邋遢,臉上還有些小髒,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發現已是有些微破了,直到可惜。於是猛的將頭埋進小水灘裏,直待自己呼吸都是有些困難了,才是作罷,望著倒影著的自己有些出神,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良久,終是站起身子來,換了一副神色,眼神雖依舊充斥著紅絲,卻不知何時多了些許堅毅,短短三天的經曆,有如隔世般,震撼著自己的心神,微微仰頭望了望天空,才似是決定了什麼般,於是掃開一臉的陰霾,終是從那股滋味中走出。
穀頂上,風依舊呼呼作響,絲毫不因誰的來去而有所改變般,而老翁已是依舊一臉平靜的站在那裏,待得小黑影走的近了,也沒說話,便是慢悠悠的往家裏邊走去,小黑影亦是一臉的平靜,麵無表情的緊隨著老翁的步伐,不緊不慢地跟著,頭略微是低著,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麼,不作聲音,走了一大段路程,才是一個踉蹌,便是昏了過去,而老翁神色微微一動,便是可見小黑影有如被什麼托住了一般,似倒非倒,似站非站,身體動作怪異地懸在半空中,那是老翁發出精元力托住小黑影的緣故,此時,有雲堆疊而來,見那模樣,怕是有一番風雨。
待得小黑影從床上舒坦的坐將起來時候,已經是有三天過去了,卻是渾然不覺,隻知道這幾日的疲憊早是一掃而盡,精神煞是舒爽,雖然不明緣由,但如此這般卻是甚好,便是罷了。經曆了那麼些天的精神折磨,看著熟悉的房間布置,小黑影才是稍微的鬆了口氣,那些情景依舊難以從腦海中揮散而去,但小黑影本是天性樂觀之人,因此便是換了些其他想法,同時更是突然間明白了大自然間的弱肉強食往往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來得殘酷與不近人情,不由有些唏噓!
於是穩了穩心神,卻是發現雅兒已不知什麼時候站立在門口邊上了,小黑影便是趕忙迎了上去,抱著雅兒開心道:“雅姐,見到你真好!”雅兒不由伸出手去,撫了撫小黑影有些淩亂著的頭發,眼神甚是憐愛,幫小黑影理了理衣服,才是將手往中間的高腳竹屋指了指,示意小黑影到那裏邊去,說道:“藥老爺爺在找你呢,你快過去吧!”小黑影聽罷,便是跟雅兒告別,徑直奔那間高腳竹屋而去。
推開門扉,竟是有一股藥香直接撲麵而來,令得小黑影都是為之一振,入眼便是可見一個藥鼎,此刻正在醞釀著什麼一般,微微泛紅,頗令得小黑影生出幾分好奇來。而老翁此時正端坐在藥鼎前,見小黑影已是進來,便是不由出聲道:“小娃兒,現在感覺可好!”小黑影神情頗是有些掙紮,便是道:“老爺爺,我,我也不知道!”似乎經曆了那麼幾天事情後,小黑影倒是收斂了些許乖張來,此時雖已是無恙,但是心中百念千轉,心生掛礙,方才如此。
老翁似是知道小黑影心中的迷茫一般,倒也沒直接點破,便是緩緩出聲道:“小娃兒,是不是一時之間,還有些接受不了啊!你有何疑惑不解的事情,不妨說來讓我老頭子聽聽!”小黑影聽罷,便是就地坐了下來,想了良久,將他經曆的事情都是誇張著描述了一遍,最後才是總結道:“老爺爺,我還是覺得很惡心,我討厭那些吃了怪獸的怪獸!我,我就是討厭它們!”小黑影愣是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才是說出這般頗有些賭氣的話來,卻是逗得老翁胡子一翹一翹的,便是笑了起來。
老翁沉思了片刻,便是接著道:“小娃兒,如今作為藥師的入門考驗,你算是通過了,我再問你一遍,小娃兒,你還願意當藥師麼?”小黑影聽罷,頓時便是高興了起來,原先還是恍惚的模樣,此時竟是雙眼都是放出光來,雖然結果來的莫名其妙的,但總算是得償所願了,當下便是規規矩矩的對老翁行了個拜師禮,把老翁樂得眼淚花兒都是出來了。
要知道老翁之所以隱居於此,一方麵是為救治雅兒她爹而研習八息的木性靈引,另一方麵,乃是抱著修撰《藥典》這一煌煌巨著,以便以後遺贈有緣人,畢竟藥師一脈已是日漸式微,作為藥師的傳人之一,老翁生怕在自己手中便是讓這一門絕活都是失傳了,而在普世間自己尋訪多年,終是沒能遇到合意的弟子,此番小黑影的憑空出現,無疑是對老翁的一種莫大的安慰,當下才是一反常態的有些微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