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寶望著紅狐的背影再歎。

她剛剛還在想著該怎麼暗算候杉,然後給他來一遍滿清十大酷刑,眨眼間她又像個漏氣了的汽球,滿腔怒火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少年的那一番話,做的那個抉擇,比什麼神兵利器更具殺傷力。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別人稍微對她好一點兒,再堅硬的心也能被捂化,然後什麼事都做不了了,沒出息。

重新拿出雞毛撣子,在狐七的清音妙韻中繼續給石像打掃灰塵。待掃完整座石像,秋寶畢恭畢敬地在石像跟前叩一個響頭。

“謝謝前輩的大恩大德!”報不報得了恩,以後看情形再說,“狐九好像看上一個人類了,憑感覺我認為那人靠不住。可我勸不住她,您有空就出來勸勸她。現在的人類啊……”讓人頭疼。

她忍不住又歎了一聲,如果歎一聲能老十歲,她已經黃土埋到脖子了。

身為一個情感空白的女人,自己的事情尚且搞不定,哪有資格對別人指手劃腳?隻能在旁稍微提醒一下注意事項,例如兩人都是神隱士之類的。

唉,好想一個人靜靜。

於是。當少年三人組終於來到山上。她卻早已離開。留下一座空蕩蕩的群山任三人喊破喉嚨也沒人回應,最後失望而返。

他們是來找紅狐的,自怨自艾的秋寶走得一點兒都不愧疚。

她出了狐之鄉。垂頭喪氣地走在山路小道上。由於心情複雜,她再一次忘了察看周圍有什麼樣的路標,隻知四下鮮少人煙,還因為跛腳難行。而飄行著過了一個山頭。

然後,她背著包獨自在山林裏走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在下山的一條分岔路口遇上兩個農民模樣的中年人在砍柴,撿柴枝。一些住在山腳邊的人家,多半喜歡上山檢柴枝回去燒。

秋寶的姥姥家也一樣,她小時候沒少上山撿柴火。為的是節省煤氣與電力。

“大叔,請問從哪條路下去能找到旅館?”秋寶忙上前問。

走了老半天,安靜的環境讓她越想越多。心神疲憊,想找個有人氣的地方歇歇腳。

兩個中年人瞧了她兩眼。其中一個好心地指指左邊那條路口,“往左邊一直往山下走約半個小時有一個小鎮,那裏有一條街上全是客棧,你可以去看看。”

客棧,一些旅遊景點設置的仿古小旅館,與青年旅舍差不多。

謝過中年人,秋寶一步一跛地往左邊的小路下了山。

待看不見人影後,剛才給她指路的那個人忙從褲兜裏取出手機,拔了個電話:“找到秋小姐了!她好像受了點傷……”

將近下午四點多,路上終於能見到幾個人影了。

秋寶拿出手機,這次出來她把手機關了,免得親媽打來質問原因。她不想多作解釋,不想讓人打擾。這時候開機是想看看日期,她在狐之鄉不知不覺地住了幾天,感覺過去好久了。

原來今天已是年初八,春寒料峭,山風微涼入骨,隻穿一件長袖單衣的秋寶打了一個激靈。

噢,心事太多,忘了運氣禦寒。

一路上,她發現附近一帶的景致還不錯,山脈奇秀,風景清幽,不知為何遊人那麼少。

她順著山路走,沒多久就進入一座小鎮裏。

小鎮有點鄉土,兩邊房屋古舊簡陋,多是青石鋪成的小路。濃濃的純樸氣息撲麵而來,有些破敗,有些蕭瑟,冷冷清清的。

也有些地方被裝修一新,拐個彎來到另一條街道,能聽到一些食肆招客的喧鬧,和音像店裏傳出來的音樂聲。頗有幾分紙醉金迷的氣氛,與那條簡陋樸實的老街形成鮮明對比,是一條極具特色的旅館一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