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期,校道上來往的人影在不斷增加,不少過往的學生都把目光落到路邊那個穿白色襯衫的男生身上。

程釋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簡潔地說:“你先回去。我自己回酒店。”

他比高三五月份那次見麵幾乎沒什麼變化,依舊是完美得無可挑剔的五官,深沉冷靜的眉眼,線條清冽幹淨。

又似乎變化了一些,時光在這一年裏精心地雕刻著他本就深峻分明的輪廓,氣質顯得更加成熟內斂。

他講電話時目視前方,神色淡漠,聲線一如記憶中清冽,說完那句話便掛上電話。

姬菲迎隨口問道:“程釋,你住在哪家酒店?”

他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

姬菲迎聽了點點頭。那是一家遠近聞名的四星級酒店,離這裏大概十來分鍾車程,來她和顧正宇的學校還算比較方便。

老二和柳葉剛從學生超市出來,兩人遠遠地就望見姬菲迎,剛想叫她,視線稍挪看到她旁邊的男生,不約而同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讀出了一個詞:震撼。

姬菲迎也望見她們了,舉起手跟她們揮了揮。

老二還處在震驚之中,還是柳葉反應夠快,走近姬菲迎時問:“姬菲迎,你去哪裏?”

老二站在一側,悄悄地打量了姬菲迎的同學幾眼,心裏悔不當初:剛才應該拿手機拍照存證的。

姬菲迎跟她們比劃了一下,“我跟我同學出去吃飯。”

顧正宇八點半要參加學生會的會議,三人便在姬菲迎的學校外麵找了一家幹淨的餐廳吃晚餐。以前顧正宇跟姬菲迎來過這家餐廳一次,於是點菜的重任自然落到顧正宇身上。

桌子是四人對坐的那種,姬菲迎單獨坐在一側。

服務員端了兩盤菜過來,細心地放到桌子上,然後退下。

程釋一向說話不多,席間主要都是顧正宇跟姬菲迎在聊天,偶爾程釋也應一兩句。

聊起其他幾個也在A市讀大學的高中同學,顧正宇問道:“姬菲迎,江勝聞不是也在A大嗎?你有沒有見過他?”

9班有十幾個人在A市上大學,分散在幾所著名高校,但考上A大的相對較少,隻有江勝聞和姬菲迎兩人。

“見過幾次。上個月我在路上碰到過他,他好像在做一個很重要的實驗。”物理係的課程向來繁重。

話題漸漸延伸,程釋問她GRE準備得怎麼樣,姬菲迎想到他當年考SAT的高分,立時覺得有無形的壓力向自己飄過來:“我下個月考,現在在過模擬題。”

顧正宇想起自己前不久的見聞,話聲中蘊藏著笑意:“我們學生會裏也有一個人在考GRE,我上次看了一下他那本GRE的數學習題集,上麵的問題好簡單,基本都是‘三又四分之一減一又三分之二等於幾’這種類型的問題。這種題目肯定難不倒你,你閉著眼睛都能答出來。”

姬菲迎抗議:“還有閱讀啊。”

對麵的程釋微微抿起嘴,眉梢一揚:“你怕閱讀?”

“有點。我每次碰上那種很長很長的文章一不留神就會選錯。”姬菲迎無奈地點頭。

吃到中途,姬菲迎離座去洗手間洗手,從洗手間出來,她繞到收銀台打算結賬,服務員問了她桌子的號碼,聽了回答後微笑著說:“剛才你那個很好看的朋友已經付過款了。”

姬菲迎一怔,“哦,謝謝。”

服務員仍舊微笑:“不客氣。”那麼英俊的男生,不管哪個人看過都會有印象的。

回到座位時,顧正宇仍在跟程釋聊天,姬菲迎忍不住就多看了程釋兩眼——他坐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