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才徹底痊愈。

星期天早上,老大和老二出去上自習,隻有柳葉和姬菲迎留在寢室。柳葉在寫課程設計,姬菲迎則對著電腦寫論文。導師說這篇論文可以發SCI,給她留的時間也相對寬裕。

臨近十一點的時候,接到程釋的電話。他的語氣十分隨意:“嗓子怎樣了?”

“好得七七八八了。”姬菲迎這段時間跟他通電話的次數多了,講話也較隨意。

“姬菲迎,我23號回國,會先飛到A市,到時想見一下你——”

他停頓兩秒,問道:“可以嗎?”

她病了一個多星期剛痊愈,沒有留心他說話內容的賓語跟上次郵件的不一樣,舉著手機點頭:“噢,可以。”

隔了一會兒,她的目光在屏幕上的一串英文上跳過,問:“斯坦福有航班直接飛到A市嗎?”

“沒有。舊金山有航班直飛A市,我去那裏轉機。”

姬菲迎心中一動,忍不住問他:“你以前怎麼回Z市的?在哪裏轉機?”

“一般去上海和香港轉機。”

她又問:“轉機這麼多次會不會很麻煩?”

“不會。”他很快回答,輕描淡寫。

又囑咐她:“你好好休息,先養好病,別擔心這些問題。嗯?”

最後那個音節,清冽的男聲微微上揚,溫柔了原本冰冷的手機電波。

“好。”她也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軟綿綿地沒什麼力氣。

星期三早上係裏進行了通信工程的結課考試,中午姬菲迎跟柳葉一起去食堂吃飯。柳葉下午要去B大見朋友,跟姬菲迎聊了一會兒,隨口問:“你那個B大的學生會部長怎麼樣了?”

“他最近在忙考試,跟我很少聯係。”十二月是不少課程結課的時期,考試自然也多。

姬菲迎吃了兩口飯,倏地停下筷子。

柳葉很快察覺:“幹嘛?這個菜很難吃嗎?”

“不是。”姬菲迎連忙搖頭,低頭繼續吃飯。

顧正宇最近在忙考試,極少跟她聯係。上一次兩人聯係,大約是在半個月前。

程釋跟她說要在A市轉機,是上周日。

思維戛然而止。

感冒期間放緩速度運轉的大腦此時變得靈活起來,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宛如雨後的初陽逐漸顯現。

清晨。

走出公寓大門的時候,已經有一輛出租車停泊在門口,靜靜地等候著出發。

程釋坐進後座,出租車緩緩啟動,駛上柏油馬路。

冬季的早上,晨曦的光芒總是姍姍來遲。陽光破雲而出,瞬時萬縷光線如同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

車子順著公路的線條自如穿梭,劃出一條長長的軌道。

程釋靠在後座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掌中的黑色手機,目光淡淡地望著窗外。

轎車駛上101高速公路,沿途的景色飛速掠過,隻留下一團模糊的影子。

將車窗按下一條縫,立刻有風灌進來。車窗外舊金山機場的航站樓輪廓逐漸顯現,冒出了形狀優美的弧頂。

有飛機劃上藍天,在天上掠過,機身在藍白的天幕中越變越小。

出租車最終緩緩地在第三航廈的大門前停下。

機場大樓的建築蓋得很低,有飛機在起飛,修長的機身從機場大樓躍出,在空中劃出一條筆直的白色線條,然後漸漸沒入雲層。

此時是早上八點半。

加州的天空很晴朗,明淨如洗,蔚藍得就像是用水彩塗抹上去的一樣。

從舊金山飛往A市的國際航班,將於一個小時後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