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兩短時,孩子的健康問題,尤其是青春期這段年紀(因此我提到"睡衣"),一律交付他全權負責,由於夢中我看到奧圖身罹上述的那位慷慨賜助的村民的症狀,我才恍然大悟夢中意義無非是:"如果我有不幸,奧圖會對我孩子們就像那村民對我們一般地關懷、貼切。"這夢所含的自我意味,如今大概已經清楚地看得出吧〔66〕!

但這夢的願望達成又在哪裏呢?並不是我在對至友奧圖報複(他似乎經常在我夢中吃癟),而是以下的情形:就像我將夢中的奧圖比作那村民,我自己也就成了另一個人--r教授,因為我有所求於奧圖,就像R當時有求於那位村民一樣,而這就是關鍵所在。因為R教授在學術圈內獨持己見,有如我一樣,以致他到晚年才獲得了他早就應當有資格的教授頭銜。於是再度地,我又發現了"我希望作一個教授"!那句"他到晚年才……"是一個願望的達成,因為這意味著我還能活得很久,足夠使我在兒女青春期仍能親自照顧他們。

至於其他使夢者感到輕鬆愜意或陷入驚駭慌亂的"典型的夢",我本身是沒有這類經驗的,但就我所作的精神分析我倒可以說一些心得。由所得的一些資料看來,這些夢也是一種童年影像的複現--那是說,夢可能包括一些童年時代最喜歡的某些包含急速運動在內的遊戲。幾乎所有作舅舅、叔叔的不是對著小孩伸開雙臂地逗得他滿堂飛跑,便是放他在自己膝下搖,然後再突然一伸腿,搞得小孩哇哇大叫,不然便是把小孩高高舉起,再突然收手,出奇不意地嚇他幾下。而在這種時刻,小孩總是高興得大叫,並且不滿足地還要再來一次(特別是如果這種遊戲含有一點恐怖或暈眩的情形在內時)。日後他們在夢中又重複這種感覺,但卻把扶持他們的手省略掉,所有小孩子都喜歡被蕩來蕩去或玩蹺蹺板一類的遊戲,而一旦他們看了馬戲團的運動表演以後,他們這些遊戲的追憶便更加清楚了〔67〕。在某些男孩,歇斯底裏症發作時,隻不過是某種動作的不斷熟練的重複,這些動作本身雖然並不帶任何刺激,但往往卻給當事者帶來性感覺的興奮〔68〕。簡單地說:小孩時期興奮的遊戲都在飛上、掉下、搖晃的夢中得以複現,惟有肉欲的感覺現在變成了焦慮。然而,就像一般母親所熟知的小孩興奮的遊戲往往最後以爭吵、哭鬧而結束。

因此,我有足夠的理由反對那種以睡眠狀態下,皮肉的感覺、肺髒的脹縮動作等來解釋這種飛上、掉下的夢,我發覺這些感覺都可以由夢所帶來的記憶予以複現,因此,它們毋寧說就是夢內容本身,而非僅僅為夢的來源。

然而,我並無法對這些"典型的夢"全部予以合理的解釋。更精確地說,是因為我所具有的資料使我走入這進退維穀的困境,我所持的一般意見是這樣的:當任何心理動機需要它們時,這些"典型的夢"所具有的皮肉或運動的感覺便複蘇了,而用不上它們時,它們就被忽略掉。至於這與孩提經驗的關係,則可由我對心理症的分析得到佐證。但我卻無法說,這些感覺的記憶(雖然看來都是"典型的夢",但卻各有因人而異的記憶)究竟對夢者一生的遭遇另有哪些其他意義。但我衷心地希望能夠有機會仔細地再分析幾個好例子以補充這些不足之處。也許有些人懷疑,為什麼這種飛上、掉下、拔牙的夢不計其數,而我卻仍抱怨資料之缺乏,其實自從我開始注意"釋夢"的工作以來,我自己竟從未有過這一類的夢,而且雖然我處理過許多心理症的夢,但並不是所有夢均能解釋,還有許多夢都無法發掘其中最深層所隱藏的意向。某些形成心理症的因素,在心理症症狀將消失時,會變得更加厲害,而使得最後的問題仍舊無法解釋得通。三、考試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