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珊珊腳步剛邁出去,周昊喃喃著。“水。”
蔣珊珊看到周昊微鎖著眉頭,似乎很難受的樣子,別他難受了,她看著都難受,喝醉酒的男人,真心令人厭惡。
蔣珊珊終究還是不忍,出去倒了杯溫水,站在床邊。“周昊,水來了。”
“水。”周昊聽而不聞,隻一個勁的念著水。
蔣珊珊無奈的搖頭,坐在床邊將他扶起來,這次他卻很配合,蔣珊珊愣了愣,把水遞到他的嘴邊。
周昊真的口渴,唇一沾水,就大口地喝起來,直至一杯很快見底,這才心滿意足地重新躺下,胡亂地扯著領帶跟衣領。
蔣珊珊微微歎了口氣,深知他這樣根本睡不好,放下空杯,解下領帶,脫了外套,渾身上下隻穿著條內褲,他們在一起一年多,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悉,蔣珊珊也沒覺得不好意思,何況,他又睡得暈暈沉沉。
這樣的周昊,蔣珊珊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麼撞擊了一下。
其實,她要感謝他,雖然遇到他,是她的劫,也是她的幸,如果不是他,不是他那份合同,她的人生隻會更糟糕,在可樂醫藥費的壓迫下,她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因為他那份合同,限製了她自由的同時,也解救了她踏上一條不歸路。
蔣珊珊深吸一口氣,進了浴室,洗了一條熱毛巾,替他擦拭起來。
不能幫他洗澡,擦擦身體總比沒擦好,周昊那緊鎖的眉緩緩舒展開來,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
蔣珊珊擦著他胸膛時,一雙炙熱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蔣珊珊一愣,錯愕的看著周昊,以為他醒了,結果他沒有醒,周昊卻抓著她的手移向自己心口的位置,蔣珊珊感受到他心髒的跳動。
“我們結婚吧。”周昊突然開口,卻沒有睜眼。
蔣珊珊如雷貫耳,心弦緊繃,一顆心隻差從喉嚨裏蹦出來,震驚的看著他,他是睡著了,還是沒睡?她是聽錯了嗎?
“我們結婚吧。”周昊又開口重複了一遍。
蔣珊珊鼻子一酸,眼眶裏浮出水霧,視線有些迷蒙,他是在跟她求婚嗎?確定求婚的人是她嗎?蔣珊珊搖頭,不可能,不會是她,他也沒名字,她就自作多情的以為是自己。
“周昊,你在什麼?”蔣珊珊問道,沒有得到回應,耳邊傳來周昊平穩的呼吸聲,蔣珊珊等了很久,確定他是真睡著了,苦澀一笑,果然是夢話,他心中那個人是文靜,在他夢裏那個人是文靜嗎?他在跟文靜求婚嗎?
眼淚奪眶而出,失落的同時又心疼起他來,愛而不得,很痛苦。
“聶辰景,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俞文靜忍不住問道,他開車都開了一個時了,他們已經出了市區,大晚上的開夜路不安全。
“胡家村。”聶辰景道。
“胡家村?”俞文靜愣住了,雖然有心裏準備,被聶辰景證實,她還是有些意外。“這麼晚了,我們去胡家村做什麼?”
“她找你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聶辰景問道,一路上他們都沒話,他等著她主動,顯然她沒有想要主動的意思,隻能他主動問了。
“有什麼好的,她找我的目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俞文靜一副無所謂的道,剛開始她是想對他,可後來她覺得沒必要了。
“你會被她服嗎?”聶辰景問道,屏氣凝神等著她的答應。
“你又會被她服?”俞文靜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他。
“哼!不會。”聶辰景冷哼一聲,幾乎沒有考慮,給了俞文靜一個肯定的答應。
“我也不會。”俞文靜揚眉一笑。
“我們要夫妻同心。”聶辰景道,他意誌堅定,無論顧妙蕊什麼,他都能做到聽而不聞,她能不能做到,他就不知道了,顧妙蕊是離婚回來的,她的決心是勢在必得,他能堅持住,她能堅持多久,聶辰景很擔心。
他跟顧妙蕊之間還有糖果,無論將來他們的關係如何,糖果存在他們之間,可他跟文靜呢?他們的關係一旦破裂,踏上離婚這條路,他們之間什麼牽伴都沒有了,他們的關係一旦斷了,那就是徹底斷了。
俞文靜笑了笑,夫妻同心,這四個字她很喜歡,感受到聶辰景的焦慮,俞文靜有些茫然,他在焦慮什麼呢?是他的前任離婚回來找他,不是她的前任離婚回來找她,真正該受到威脅的人是她。
他們一旦藕斷絲蓮,她就徹底退場。
“聶辰景,你也累了,我來開車。”俞文靜道。
“你認識路嗎?”聶辰景問道。
“不認識。”俞文靜搖頭,她還真不認識路,她又沒有朋友或是親戚在胡家村,他也隻帶她去過一次,還有糖果在,她在照顧糖果,那會注意到他走的路線。
“還是我開,走錯了路很麻煩。”聶辰景道,開夜車很危險,他又怎麼放心讓她開車,本來他是預計,吃過晚飯,他們就出發,結果他們去堂酒吧了,本來可以回家,或是在酒店住一晚,明一早出發,他心裏鬱悶,大晚上開車去胡家村。
“有導航。”俞文靜道。
“導航很坑。”聶辰景睨了俞文靜一眼,又道:“你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你確定?”俞文靜問道,他開了那麼久,又是開夜車,她擔心他累。
“保證安全到達目的地。”聶辰景保證道。
“好吧。”俞文靜也不堅持,這麼晚了,她也有些疲倦了,閉上眼睛休息。
在車裏睡覺很不舒服,俞文靜又怎麼可能睡得沉,幾乎十多分鍾就會睜開眼睛看一眼,問聶辰景同一個問題,還有多遠?得到的回答也是一個,快了。
車停了,俞文靜睜開眼睛,望著聶辰景,問道:“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