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大家沒的吃(1 / 3)

金財寶趕往樊城,先行上路的殷若來到樊城。

......

日落餘暉如紅茵鋪地,北市通往內陸的第一個大集市,樊城紅通通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青鸞是從內陸一路走來的小掌櫃,她對樊城不陌生。殷若心潮起伏,感慨如飛瀑濺珠。

遇到車陽以後對殿下的感激和讚譽,此時沒有出現在心中。殷若想到的,是她人生中的大事。身為少東家,她應該得到的行程,第一站也就是樊城。

北市離丹城太近,又是殷若去過不止一回的地方,不能算少東家的行程開始。

哪怕這會兒心中裝滿殿下,殷若也會把梁未拋開。

倘若不退婚,殷若被迫嫁到王府,金絲籠裝蒼鷹,再也不能振翅,此時來到樊城,殷若寵幸的在情理之中。

倘若退婚能成功,殷若先行踏上少東家巡視的行程,她慶幸的也有道理。

見樊城因為是大集市,毫不受到傍晚的影響。人來人往,馬喧車聲,仿佛回到丹城那熙熙攘攘的地方,熟悉感如飲故鄉佳釀,薰的人遍體舒泰。

自從離家出走,頭一回殷若隻為自己歡欣鼓舞。這裏沒有殿下,沒有推敲,完全屬於少東家的行程。

“走!”

殷若笑著帶馬韁:“祖父說這裏的石記酒樓的飯菜好吃,和記的客棧最大最寬敞。還有樂記的賭館、春記的青樓......”

風從前麵吹來,說一句,傳到後麵一句。

青鸞暗暗的忍住笑,裝著看兩邊的風景,悄悄兒的往後麵瞟一眼。

行道樹遮不住整個身形,有匹馬露出馬頭,又有匹馬露出馬尾巴。仔細聽,還能聽到蘭行氣不忿的嗓音。

雖風向不對,但蘭行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小爺小爺,您看黑施三要去嫖院?”蘭行自以為理直氣壯。

車陽哂笑不加理會,殷若的嗓音愈發高出來:“春記的雛兒,青鸞咱們每人一個大的.......”

蘭行終於忍不住了,打馬露出身子:“除你的頭,你敢招惹壞女人,殿下回去打你板子,打你軍棍,砍你的頭。”

“啊?”

殷若、青鸞故作訝然的回頭:“你們怎麼還在?巡視道路已出北市的地界了。”

主仆壞笑擺手:“迷路了,快走吧,晚了就誤軍營點卯,打板子、打軍棍,嚴重的還要砍頭。”

青鸞在最後茫然的轉動麵容:“哪裏有狗叫,這隻小賴狗又跟來了。”

蘭行氣不過的時候,車陽端詳的眼光,在餘暉又一回把黑施三主仆看了又看。

夕陽最後的紅塵,仿佛隻映照在黑施三主仆的麵上。黑施三明珠般的眸子靈動無雙,青鸞英氣的麵容奪目光華。

這樣的一對人,卻是姑娘,車陽不情願的承認自己眼神差。如果不是殿下親口點出,車陽還不敢相信。

無賴黑施三,他哪點兒像姑娘?是個男人也能讓他嚇走。

叫青鸞的仆從,見天兒和蘭行吵架,哇啦哇啦的活似打炸雷。

車陽在這對主仆身上,顛覆對女孩子的見解。

原來不是從早到晚守著將開而又沒有開的花,在春風裏流淚就能過一整天。

原來不是分分繡線就能把日子打發。

女孩子的身份,還能活出黑施三這種精彩。車陽想到這裏並不能讚成,而是抱怨著黑施三的父母,竟然不關心姑娘聲譽。

以後她還嫁給誰呢?

梁未沒有明說黑施三的“連篇鬼話”,隻是讓車陽保持黑施三的時候,提醒他男女有別。

車陽不能遏製的亂想,殿下像是從沒有情竇初開過,難道殿下遇到黑施三,初開了豆蔻,錯挽了年華?

車陽的職責是保護黑施三,他也知道自己,想的太多。但是黑施三的身份,實在讓車陽擔心。

宮裏的老太後可不是吃素的,她愛堯王殿下有幾分,就將會恨破壞殿下名譽的人有幾分,甚至更多。

哪怕黑施三再能囂張,再能讓殿下喜歡,也隻能是眼淚一汪血一捧。

蘭行在耳邊的叫,車陽沒有去聽。他看著殷若主仆壞笑著前行,顯然吵架又贏了,蘭行氣呼呼的在後麵追著,想要扳回吵架的本兒,車陽抬抬手,命令跟隨在身後的便衣士兵,打馬進集市。

作為忠心堯王的貴公子,車陽能做的,就是讓殿下得高興會兒的時候,高興會兒。

針對黑施三而言,就是讓黑施三得意去吧,反正也得意不到京裏。

等殿下還京的那天,他不敢把這黑姑娘帶上。

這樣想著,車陽悶頭不管蘭行追著黑施三跑,他帶馬隻是跟在後麵。

和記客棧門外停下,夥計把他們當成一夥兒的。

殷勤問道:“住一個大院子吧,這樣方便?

殷若昂頭:“我不帶上他們。”

青鸞昂頭:“不認識。”

蘭行大叫:“一夥兒的,我出錢還不行嗎?”掏出一錠大銀送過去。

夥計對他們的行徑奇怪下,收錢要緊,接過來登記路條,看一看,車陽也好,殷若也好,都是由堯王從北市開出來。

夥計明白了,這其實是一家人。沒再多想,把一整個的大院子給這起子人,登記好,帶著他們過來。

客棧夥計能看到的,車陽隨身帶的二十來人。殷若主仆曾見到的,車陽帶著一百人出去。餘下的在哪裏,殷若不會問。不拘多少,都是殿下的關懷,黑施三隻享受這份兒安全就是。

換好衣裳,殷若更加放心的對著石記酒樓走去,不用她說一個字,蘭行裝著鬼鬼祟祟的跟著,殷若在酒樓坐下以後,小二剛過來送茶水的空兒,車陽就到了,在她旁邊的桌子坐下。

殿下喜歡的人,車陽沒那麼大的膽子再招惹。車陽還記得前幾天遇到刺客的晚上,他試探的去拍黑施三的肩膀,黑施三避之不及的跑開。

殿下說的隱晦,但一試也就明確。

蘭行噘著嘴兒:“小爺,黑施三四個人占一張大桌子,還有空呢。”車陽對他笑笑:“咱們自己坐,才叫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