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看你笑話(1 / 3)

金胡一生大風大浪無數,從沒有倒過。倒下來,也就蠻慘。於是這一回他倒下來了,真到今天病體難支。

睜開眼睛,眼神虛弱:“孩子……”

殷若在他床前跪拜:“祖父,對不住,在北市,我不得不把你攆走。”

“你起來,不用解釋,”金胡眼角沁出兩滴淚水,他到現在還能有什麼不懂的。

“我向殿下求休書,因此離開。”

“你很好……”金胡的歎息聲幾乎無聲,卻又溢滿乾坤般。

殷若堅定的道:“殿下還沒有給我準話,但是我必盡力爭取。”

金胡雖病,卻還是個明白人。其實有些時候,病人心裏更透亮。

“你要什麼,對祖父說。”

“幾天前,殿下圍剿衛奪城。從北市和丹城一起發兵搜山,衛奪城命大,奪路而走。衛奪城受傷,殿下四下裏搜索。不排除,衛奪城躲在丹城。”

搜山的事情,是蘭行告訴青鸞,青鸞轉告殷若。而堯王有意動兵馬,殷若輕易不會告訴金胡。

她簡潔的按繼續搜索衛奪城的這話來說,說完,靜靜地望著金胡的眼睛。

那意思分明,你家會不會窩藏?

殷家有子弟為幾個錢就肯賣消息、藏人手,金家也不會例外。這就是林子大了,什麼樣的鳥兒都有。

金胡很想和殷若好好的商議,就這件事情裏報效,怎麼讓堯王殿下討人情。

但是他氣力衰弱,打不起精神。暗歎著,老了,竟然連孫媳的局都看不破。

殷若除去心裏懼怕以後,吃好睡好,被對待的好,就是現在,六個小廝又在這房外排開。

看上去光彩照人。

金胡病倒,金財寶讓打傷養傷,金絲這幾天高熱,還處在生死危險中。金胡縱然想談條件,又拿什麼來談?

他無力的動動手指:“我答應你,你去叫跟我的老掌櫃來。”他不說名字,殷若也知道是哪個,把那人叫進房中。

蘭行凶巴巴的用眼神刮上一回,才放人進房。

“一切聽銀三少東家的,她算我家的人,”

金胡這樣吩咐,金家老掌櫃吃驚:“老東家,不能啊,銀三姑娘是殿下的人。”

堯王發落全城那天,獨對殷家好,誰是個瞎子呢?堯王殿下對金絲如丟棄不得的煩惱,恨不能踹碎了再一萬腳。兩個禦醫圍著銀三姑娘轉,噓寒問暖的,誰又聾呢?

在老掌櫃的話裏,金胡又一回把殷若打量。對上殷若依然堅定的麵容,金胡選擇相信她。

她若想成為堯王枕邊人,大可以不來見自己。金家哪些子弟見錢眼開,銀三也知道,直接拿下也就是了。

何必來提醒?你家會不會窩藏?最近風聲緊。

她若想成為枕邊人,早在黑施三時,就順利可以達成。

金胡雖沒有直接見到黑施三,但黑施三病時,殿下對她有多好,豈能忘記。

金胡肯定的回答老掌櫃:“銀三姑娘討休書,咱們家應該幫手。殿下強悍而來,咱們家應該躲避。聽銀三姑娘的吧。”

老掌櫃的不笨,瞬間明白了。

殿下強,金家最近不老實,難道等殺頭不成。而銀三姑娘肯討休書,就表示殷家會和金家同一陣營。

城中此時的局勢裏,殿下一邊兒倒的怪罪金家。如果殷家能幫著,哪怕銀三姑娘還是要給殿下,對金家也有利。

金家,也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恭恭敬敬答應著,和殷若重新見禮。這位的兒子也是讓打的人裏麵的,殷若的傷沒動骨頭好的快,老掌櫃的兒子挨軍棍,按民間說法,傷筋動骨一百天。

老掌櫃的唏噓:“三姑娘,少東家,您不能把金家丟下啊。”

殷若客客氣氣,但醜話拋出在前:“那您和我不能約束的時候,關鍵處拋內奸保全家,您可不能怪我心冷麵寒。”

老掌櫃的忍不住又對金胡看去,金胡交待從他以後,精力透支過大,半昏半沉的養著。

老掌櫃的看也白看,何況已由他全權做主,由他全權做主的聽從殷若。

殷若曾有過的雙肩沉重,到了老掌櫃的身上。他隻覺得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撕裂般的痛苦,卻又不能說個不字。

當家的人處死家中子弟,在任何一個當家的人來看,都不情願。如果家中子弟犯族規,大家眼睛看得見,那說處置也就處置了。

丹城本就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除去金殷兩家的地位不容動搖以外,除此,來的人越多,生意不就越好。

家中的子弟和衛國的人、洛國的人有交往,對當家的人來說,隻要不損害家族利益,他們一般不管。

殿下在城裏的時候,這些曾經正常的事情,翻臉就變大逆不道。在這種情況下,當家的人拋出家中子弟,誰拋,誰就承擔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