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無數貧苦百姓在煎熬,無數戰士為盛朝葬身沙場,到頭來是個這樣的皇帝,如何不讓人寒心。

十三本就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死了皇帝對她來說除了初始的驚訝並沒有其它太多複雜感情,她很快冷靜下來,問到:“接下來是誰?”

“太女,隻畢竟宗室人口多,總怕出亂子,多事之秋。”阿羅簡短說到。

太女?那不就是說——十三不期然想起那個被她刻意淡忘的身影,刹那間她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有很久沒有想起過他了,一開始或許是故意,漸漸地竟就慢慢習慣了,是時間還是人改變了自己?

她意味不明低聲喃喃道,“太女啊……”如果是太女的話,他應該會開心吧,他離想要的位置更近了,那些宏圖壯誌,能阻攔的人更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饒是十三這個半開除出官場的人也有些煩悶。

“那我們先走吧,不知道我這兩個婢女如何安排的?”十三問到,抬頭一看卻發現阿羅眼神愣愣直勾勾盯著自己耳朵看,她條件反射般用兩隻手捂住耳朵。

“讓你見笑了。”她訕訕道,十分不自在。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就聊起了耳釘的事情。

當時她已經快要閉上眼睛了,就感覺蕭炎側躺在她身側,一隻手還一直在她耳垂上摩挲。

“十三,你為什麼沒有耳洞呢,所有女子都有耳洞的。”

“怕疼。”十三正困,直接就給了答案。

“可是你這樣出去別人都當你沒有夫郎。”蕭炎委屈道,“我記得成婚的時候玉姑姑特意準備了一對耳釘給你送去的。”見十三不理他,他又纏問,“妻主,耳釘在哪呢?”

十三不耐煩指指妝台上的木匣子。

不一會蕭炎殷勤地就捧著那對耳釘來了,獻寶似的湊到十三眼前,“妻主,多漂亮,你戴上吧。”

“不要,麻煩死了——”十三懶洋洋拉長了聲音道,“再說了,你這副耳釘送的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她斜睨他一眼,“當我看不出來麼,多寶軒最新的樣式。”

蕭炎噎住,按照風俗來說,一般男子陪嫁的耳釘至少都是生下來就備好的物件,一些有底蘊的人家甚至可能是傳了數代,越是年代久遠越是表示心意真誠和對兒子的看重。承恩侯府到他這一代就他一人,家傳的耳釘自然也是有的,可是當時和十三成婚的時候,他根本沒把這這樁婚事正經來看,自然不會舍出家傳的耳釘給個沒見過兩麵的女子,當時送到十三手裏的耳釘是玉姑姑臨時準備的,雖然價格昂貴,但終究顯得心意淺薄。

再想到從前阿羅和他念叨的那對當做信物的耳釘,蕭炎心底更不痛快了,但苦果是自己種的,誰能知道這之後自己和十三會走到這一步呢?

自知理虧,蕭炎放軟了語氣,搖一搖十三的肩頭,“是我的不是,回京城就給你,你可不許嫌棄。”

“怎麼會嫌棄?”

“我家先祖,第一任承恩侯,隨高祖征戰之前家世十分——普通。”是個殺豬的。“那對耳釘是她第一次上戰場得來的戰利品熔了打的。”準確說是那把殺豬刀跟在後麵迷迷糊糊撿漏的碎銀子,“非金非玉,樣子也簡單,不過我讓人每年洗洗幹淨還是不錯的。”他著急說到。

“然後先祖用它娶了夫郎?”十三好奇問。

蕭炎點點頭,不好意思道,“我祖爺爺是大家公子,先祖不知道什麼手段就硬把人娶來了。”這樣想想,自家人倒是一脈相承。

“我倒覺得祖爺爺肯定特別愛慕他妻主,不然我看族譜上家主不過去世一個月他便也跟著走了,而且家主發跡之後,也沒有另娶,可見他們二人雖則迥異,卻是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