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嘍囉胃中翻江倒海之際,天上的天樞也正在風中蕭瑟。
他還沒想明白,這水到底是從哪來的,幾秒之前他隻聽到了一句‘趕緊喝’的字眼,隨後無論他如何開口詢問,羅賓都如同消失了一樣,取而代之的則是這有間歇性的滴水。
嗯,一陣兒一陣兒的,每次的量都不多,但頻率還行。
不過既然是羅賓弄來的,喝是應該沒問題的。
“還、還渴麼?”
片刻後,羅賓終於再次開口,此時的她正在一堆箱子邊上,手裏拿著已經見底了的水壺,用袖子擦擦自己的嘴,臉上還帶著未完全散去的紅暈。
“不渴了。”天樞回道,雖然大多數其實都順著他的臉滴在了地上,但多多少少他還是潤了潤嘴,讓他舒適了不少,而且他覺得這水有些稠,“你去下層船艙躲起來。”
他轉轉腦袋,已經有些僵硬的脖子發出嘎嘎的聲音,視線下移,似乎自己的存在已經被遺忘了,沒有人還在關注他這個注定要被做掉的船工,除了一個不知道為什麼,正在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家夥,那表情,天樞完全可以感受到對方的憤怒。
但天樞卻對此人的裝扮和細節完全陌生,他能夠肯定,這個家夥他沒有得罪過。
莫名其妙的仇恨。
但是……算了……
天樞移開了視線,就像他被海賊當作潛在的威脅一樣,上了這艘船的海賊一樣被他視作敵人。
一道波動開始在他的體內流轉,天樞看向了自己的被亞麻繩子捆住的雙手,這種用植物纖維做成的繩子在他麵前連木頭都不如。繩子依舊是那個繩子,在天數麵前,原本打成死結的它漸漸的融為一體,隨後又快速的從他手腕上如水流一般低落。
沒有了繩子的束縛,天樞身子一輕,卻沒有完全放開繩子,右手腕子一扭一搭抓住化為泥團一般的纖維,越拉越長整個人如同飄逝的落葉一般緩緩落地。
全程目睹這一幕的隻有兩人,一個羅賓,一個就是那個一直在罵罵咧咧以為自己被尿滋了的海賊,此時他的嘴完全張成了橢圓,一臉震驚!但看到這一幕的人就不止這兩個了,畢竟他們都是走正規渠道麵試進來的海賊,一個個體格健全沒有是瞎子的,一人形物體高空拋物再怎麼後知後覺也能注意得到。
但沒能看到全部過程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事態的重要性,天樞那先入為主的孱弱形象深入人心。
——盧斯是懷著發財夢才決定當的海賊,但上船的第二天就被一個小鬼用尿洗了個澡感覺無比的晦氣,不知道為什麼,他全程目睹了那個少年以天神下凡的姿態降落時,心底升起了一種異樣,不由得,他想要扭頭再看看大海,仿佛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那曾經讓他無比厭煩的藍色。
“誰綁的繩子啊!?啊?哈哈哈哈!你們想把這小東西摔死麼!?“
“就是就是!船長都沒決定的事情,你們這群狗東西竟然這麼搞!?哈哈哈哈!“
……
……
刺耳的嘲諷聲漸漸響起,沒人認為是天樞自己掙脫了繩子跳下來的,畢竟他被吊的地方可不算低,一個小鬼生跳下來的話骨折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