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對不對啊，美人？”
杜若沒有回答，漆眠風站在靠近屋子的那一側，正在調整著自己的情緒，場麵一瞬間安靜下來。
半晌，杜若扭頭看他：“九少爺，這個故事是誰跟你講的？”
“我府上的一個老嬤嬤，啊，時間過的太久，人也已經死的透透的了吧？”
九少爺一邊說，忽然朝她湊得更近了：“美人是想了解我嗎？”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搓了搓手：“那不如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杜若撇了那邊的漆眠風，摸著下巴：“聊你今晚後埋在哪裏嗎？這我倒是有幾個地方選，我們現在就走？”
九少爺笑容勉強起來，眼裏透出厲色：“我尊重每一位姑娘，也請有些人不要持寵而嬌。”
杜若眼皮一抽，很佩服他現在還以為自己在開玩笑，手撫上腰間短刀，壓著一觸即發的不耐煩：“是嗎？”
漆眠風走到杜若旁邊，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寬厚的手掌傳出溫熱，拉回了她遊離在情緒之外的理智。
於此同時，漆眠風低而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看向九少爺：“鬧夠了嗎？”
在九少爺不服氣的目光中，他悠悠道：“她是我手底下的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騷擾我的人，九少爺想幹什麼？”
“原來她是你的人啊......”九少爺冷笑一聲，被氣得不清，忽然道：
“今天我還聽說了，莊內來客登記上就差這麼一個人。眠風兄作為少莊主，已經無視規矩到這程度了？”
漆眠風點點頭：“你說的有理，不如我現在就去找人，把漏掉的名單都補上？”
九少爺臉色鐵青，伸出扇子隔空朝他點了幾下，惡狠狠道：“漆眠風，你好樣的。”
說完轉身，大踏步離開了這裏。
杜若在月色下看那一襲青袍，看著看著，忽然有些詭異的熟悉感。她眨了眨眼，那種感覺也很快潮水般褪去。
她轉頭，看到漆眠風不同以往的神色。得體的表情龜裂，露出憤怒和悲傷，並漸漸擴散開來。
杜若一愣，半晌道：“我看到屋裏的展鶴道人了。”
手早已放下，他靠在欄杆的另一邊，沒有嘲諷，也沒有驚訝，像是這些情緒對現在的他來說，都是累贅。他說：“嗯。”
杜若想起之前教裏的一位長老，在教她教中事務時，曾評價過鏡湖山莊。
“漆灼繼承莊主的位子之後，鏡湖山莊早就失去了以往的味道，衰敗在所難免。”
那時的她不懂，沒想到第二次接觸鏡湖山莊，早已是如今的模樣。
漆眠風修正片刻，往展鶴道人的屋子裏走：“既然看到了，就一起過來吧。”
杜若猶豫了下，跟上他：“客人身死客房，不告訴鏡湖山莊的人？”
漆眠風腳步都沒停一下：“來的人多了，蒼蠅也會過來咬一口。一會我會讓人來好好安頓他，人已經逝去，其餘的有何意義？”
杜若把短刀握在手裏，玩把著短刀的手柄：“我真是沒想到，公子竟然如此老實，怪不得別人會想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