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的午飯已經擺上,最近這位皇帝的疑心是越來越重,連身邊傳膳伺候的太監都不放心了,這幾日找我吃飯也是讓我幫他驗毒。我費了很大的勁兒跟他解釋銀針驗毒不科學,有的毒是驗不出來的,結果就親手把自己變成了白老鼠。每個菜我都先嚐了隋煬帝才放心吃。
“父皇,您找太監當著您的麵吃給您看不就好了?何必天天找我來?”
“不行,萬一他們提前吃了解藥就試不出來了。”
“那您就不怕我被毒死啊?”
隋煬帝狡黠的笑笑,“你知道為什麼每次朕找你吃飯都把帳篷的簾子掀開嗎?”
“通風透氣啊。”
“錯。朕就是要告訴外麵的人,你也在陪朕吃飯。朕可是知道唐國公、許國公的兩位公子都是對你情深意重,他們不忍心讓你死的。所以你陪著朕吃飯,這菜就不會有毒。”
這皇上還真是傻到家了,以為這兩位大臣謀害他都會提前跟自己兒子通氣兒的,誰知這次來的兩位公子對自己爹爹背後的那些動作一無所知。如果許國公或者唐國公真要下毒,我絕對是炮灰。
“父皇真是英明。”我勉強擠了個笑容給他。
“齊泰昨天莫名其妙死了,朕更加要防。不然……”
隋煬帝這句話還沒說完,外麵一陣吵嚷。
“皇上現在正在用膳,將軍請留步。”
“我這是重要軍情,耽誤不起,快閃開!”
接著聽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守在門口的太監一個趔趄跌進了帳篷。緊跟著宇文承基大踏步進來。
“末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你急著見朕是有何要事?”
“請皇上降罪!”宇文承基說著又跪了下去。
“嗯?那太監攔著你稟報軍情是他不對,你起來吧,朕不怪你。”
隋煬帝上前虛扶了一把。沒想到宇文承基不僅沒有站起來,反而重重叩下頭去。
“末將有罪!”
“朕不是命你去冀州催糧,怎麼出了問題?”
“軍糧已經押到。”
“那你請什麼罪?”
“末將殺了濟北郡王。”
“什麼?!”隋煬帝臉色一變,“你一個四品校尉膽敢殺郡王?”
“末將奉皇命去冀州催促糧草,誰知濟北王不僅不奉行皇上手諭,還處處留難,借口說冀州近日天災不斷,庫中糧草大多都賑災用去了。”
“一派胡言!他庫內的糧草都是從江淮一帶專門征調過去用作軍中的,再說既是賑災,朕怎麼沒見到請旨的奏折?”
“是,所以末將一怒之下殺了他。”
“你真的殺了他?”
宇文承基看了我一眼,“還請凝曦姑娘不要害怕。”
“沒關係。”
宇文承基此時才將手裏提著的一個血淋淋的包裹打開,幸好我有心理準備,才沒有驚叫出聲。那包裹裏赫然就是濟北王的人頭,此時眼睛還是睜著的,估計他到死都沒料到宇文承基敢殺他堂堂郡王。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末將知罪,請皇上重罰!”
隋煬帝最近正對許國公不爽,宇文承基偏偏這個時候殺了個郡王,豈不是給皇上一個拿他開刀的理由?我正想著怎麼給宇文承基求情,又有一個戎裝兵士闖了進來。一進來也不像皇上請安行禮,提起濟北王的人頭就開始大喊。
“濟北王是我殺的,不關宇文校尉的事!皇上要處罰就殺了我償命好了!”這人身材魁梧,一臉橫肉,說話嗓門大如洪鍾,一看便是常年征戰在外的粗野漢子。
“你是什麼人,膽敢禦前放肆?”隋煬帝緊皺著眉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