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隨和臣妾同姓,臣妾可擔不起這本家。人家人長得好,名字取的也好,臣妾可拿什麼比呢?不如這柳夫人也讓與她當,皇上您看好不好?”柳夫人用團扇輕輕扇著風淡淡的說。
“你的名字也好,貴兒,樸而不拙,又是好意兆。小柳兒你這張利嘴,朕一時半刻還離不開呐,你還是老老實實當朕的柳夫人吧。哈哈哈哈。”隋煬帝攬過柳夫人大笑道。
“你家中還有何人?”
“家中隻有老母與我相依為命。”
“竟也是個可憐的人。這些女子被選來給朕拉纖,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豔麗非常,你為何隻一身素衣?”
“民女家貧,買不起豔麗衣裝,這身細麻衣服還是我娘紡了很久的一匹料子裁的,對我而言已是很好了。”
“嗯,白色也很稱你。不過太寒素了些,年輕女子穿成這樣有些不吉利。朕賜你些時新緞子首飾。”
“多謝皇上。”
“咦?這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我低聲咕噥。剛才人多,離得又遠,我一直沒看真切,現在細看來這柳絳仙的眉眼頗為眼熟,隻是想不起來像誰。
“凝曦認識她嗎?”宇文承基在一旁問。
“隻是麵善,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人有相似很正常。你沒到過江都一帶,應該不認識。”
“也許吧。對了,你知道皇上身邊的張敞去哪兒了嗎?我一天都沒見到他了。”
“我聽說前幾天他家中父母過世,皇上向來重孝道,所以準許他回家奔喪了。”
“走了?”張敞怎麼這個時候走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隋煬帝身邊又沒多少禁衛軍,怎麼讓最得力的一個走了?
“曦兒。”隋煬帝突然叫我。
“是。”我趕忙答應一聲上前,“您有什麼吩咐?”
“今日難得大家這麼高興,河風又好,你給朕唱支歌吧。”
我就知道找我準沒好事兒,心裏畫著圈圈詛咒隋煬帝,臉上卻甜甜笑著,乖巧的問:“父皇想聽什麼?”
“唱首雙調的《南歌子》吧。”
“《南歌子》雙調也有許多。”
“公主現在新婚燕爾,皇上當然是想聽‘書鴛鴦’一闋了。”柳夫人又來湊趣兒。
我聽這話紅了臉,有些想推辭。“這闕的詞兒我忘了,換一個吧。”
“還是柳夫人深得朕心,曦兒,不要推辭,快快唱來。”
我看隋煬帝正在興頭上,不好弗他的意,隻好清清嗓子,唱了起來。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走來窗前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時人無?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閑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這首歌唱的是男女新婚閨房之樂,曲調輕快甜蜜,再迎著這河風、趁著河水的汩汩聲,更顯纏綿。一曲唱完我覺得自己的臉頰和耳朵都燙了起來,偷偷瞄了一眼宇文承基,他也恰恰正看向我,四目相對,自然雙方都紅了臉。
“公主、駙馬真是一對兒璧人,佳偶天成,皇上您看連臉紅的都是一樣呐。”王侍郎終於趕在柳夫人之前又說了句話。
隋煬帝看看我,又看看宇文承基大笑起來,“沒想到那烏蠻使臣倒是替朕成就了一段好姻緣。說起這個,朕才想起來,駙馬,你爹呢?”
“家父抱恙在身,無法前來侍奉。”
“哦?病了,許是水土不服吧,你回去告訴他在家好好將養就是。”
“謝皇上關懷。”
“曦兒,你公公病了,你笑什麼?”
我聽到宇文承基說他爹病了便想起皇後說隋煬帝也抱恙的事,這些人一個個的明明是和美女們鬼混去了,卻偏偏要告訴別人自己病了。想著想著沒忍住自己笑了出來,沒想到被隋煬帝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