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抬著我進房安置好,雁奴也趕了過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看著我驚訝的問。
“呀!血!”一個丫鬟指著我驚叫。
我抬起身子,看到一股細細的血流正汩汩的從我身下流出,很快便印透了床上鋪著的床單。
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本能的覺得這個時候見紅,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
“瞎叫什麼?沒見過生孩子嗎?”韋珪厲聲喝道,幫我在身後塞了幾個枕頭,讓我靠上。
“大夫來了!”一個丫鬟過來回報。
“快讓他過來!”韋珪隨手扯過一件薄被幫我蓋在身上。
大夫進來,看到我滿頭的大汗,忙放下藥箱上前來診脈。
“怎麼樣?”韋珪著急的問。
“孺人脈象紊亂,怕是要早產了。”
“廢話,看她的樣子當然是要生了。我隻問你,能不能順利生下?”
“隻怕不好。昨天我給孺人診脈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無端的就要早產了呢?”
“她受了些刺激,又有些勞累。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開藥!”韋珪大罵。
“穩婆呢?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門外有人答應著進來。
穩婆看過我,連連搖頭,卻又怕影響我,忙寬解道:“孺人不要害怕,孩子馬上就要生了,你照我的話去做。”
“可是,都已經見紅了。”雁奴的眼淚已經淌了下來。
韋珪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我,“你別想那麼多,隻按穩婆的吩咐,用力,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我此刻已經完全慌了神兒,這不是我熟知的領域啊!我深深的呼氣、吸氣、呼氣再吸氣,努力使自己保持著清醒,不至於痛昏過去。
“大夫讓孺人把這碗藥喝下去。”丫鬟端著碗過來。
“怎麼樣了?”這時阿音匆匆進來,看到殷虹的床單也是嚇了一跳。
“我來吧。”阿音接過丫鬟手裏的藥碗,站在我身邊,喂我喝下。
“啊!”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已經可以看到孩子了,你繼續用力啊!”韋珪喊道。
我覺得房裏的空氣似乎越來越少,每一次的呼吸也越來越艱難,仿佛馬上就要窒息了一般。
上次阿音生承乾的時候也是早產,聽她各種驚聲尖叫,我還覺得她沒有忍耐力,現在發現生孩子,是真疼啊。怪不得那些產婦被推進產房前都是對自己老公的各種咒罵。
“快要出來了!出來了!曦姐姐你堅持住!”雁奴緊緊抓著自己的衣襟,似乎她也要生似的。
我屏住呼吸,死死抓著手裏的床單,將全身的力氣都轉移到下麵,我感覺身邊的阿音也屏住了呼吸,跟我在一起使勁兒。
“哇,哇……”一聲嘹亮的啼哭想起,我感覺雙腿間一陣溫熱,腹部一陣輕鬆,我的兒子便來到了這世上。
“哎呀,恭喜孺人,是位小公子!”穩婆將孩子抱在手裏,笑著對我說。
我想伸出手抱抱我的孩子,可卻沒有一絲力氣。勉強掙紮著動了動身子,意識卻越來越模糊,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裏竟又浮現出我穿越前落海的場景。
波濤洶湧的大海,歡騰躍起的海鷗,清涼卻有些腥氣的海風,我落入水中,海水沒有我想象中那麼涼,甚至還有些暖暖的。我睜開眼睛,竟看到不遠處的水渦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在衝我微笑。
她穿著天水碧的衣衫,披散在身上的長發隨著水流癡纏擺動。美麗不可方物。我定定的看著她那張熟悉的臉,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臉。
顧凝曦就這樣漂浮在我的對麵,一直笑著看向我,她的笑容鮮妍而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