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興趣。
可到了這裏才發現,一千年前的曲江池還是很值得一看的。不管是長已委地的楊柳還是熙熙攘攘的綠荷,甚至是剛修不久的亭閣樓台,都透著一股的自然勁兒。不像現代經過翻修的景區,完全沒有了當時的情致,隻是些人為的造作風景罷了。
“曦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比在秦王府呆著強多了,這裏的風都感覺吹的人無比舒坦。”
“我們往河堤那走吧,既有陰涼,又可以看荷花。”
“雁兒,你看河堤那邊好多帷幔。”
我們一路往前,發現河邊或者繁茂的樹下,都張起了不少帷幔,或大或小,五彩招搖。
“那是長安城裏的富戶或者文人來這裏看風景,因為有女眷,或者不喜歡不相幹的人打擾,所以才臨時張起帷幔遮擋一下。”雁奴解釋說。
我們倆說著話便經過了一處不小的遮蔽區。這家的帷幔可不是臨時張起的,每隔兩米都有木杆釘入地裏,而且帷幔的材質竟然是玄青色的團花重錦,頂端更是點綴有連綿不絕的珠穗。這重錦一般人能得著來做件衣服都不算易事,這家竟然用來做帷幔。
在江邊這種地方,這真是赤摞裸的炫富啊。
“汪!汪!汪!”突然一隻雪團似的小狗從帷幔的一個未釘牢的邊鑽了出來,一邊歡叫著一邊用鼻子拱著一隻竹條編的蹴球玩。
這隻狗毛色雪白,渾身上下一絲雜色也無,鼻子扁扁的,好像是京巴一類的小狗。
“這扶林犬可是很稀罕的呐,看來這家人是大有來頭。”雁奴看著那追著球的小狗說。
“這狗還有學名?”我驚訝的問,不過我看來看去也看不出這狗貴在哪裏。同普通的哈巴狗差不多嘛,估計這個年代還沒有那麼多的品種。
“汪!汪!汪!”又是幾聲狗叫,這次的聲音稚嫩很多,難道還有隻小狗?
我和雁奴盯著那聳動起來的帷幔邊兒,竟然從那裏拱出一個丁點兒大的小孩來。
他鑽出來之後,四下張望著,看到狗往我們這邊來了,便也一步一顛兒的跟了過來。這小孩子還小的很,他那哪裏是走,隻能算是手腳並用的快速爬行。
這裏雖然都是草地,但也難免有石子一類的尖銳東西,我忙上前把他抱在懷裏,他也不認生,讓我抱著,還順手攬住了我的脖子。
那隻小狗也不玩球了,圍在我腳邊一個勁兒的嗅。
那帷幔裏傳出一陣女子的嬌笑聲,不止一個人,像是幾個女子正在聊天,似乎很熱鬧的樣子。怪不得沒發現狗和孩子都不見了。也不知道這孩子這麼小是怎麼爬出來的。
那小孩攬著我的脖子,一個勁兒的把他的臉在我臉上蹭來蹭去。
“曦姐姐你就是討小孩子喜歡,你看這第一次見麵,這孩子就跟你很親密呐。”
“看他的年紀隻比恪兒大幾個月,他娘跟我應該也差不多大,又都生過孩子不久,身上有股奶味。兩個人很像吧。”
“不過我看這孩子倒是同二公子有些像呐。”
雁奴這麼一說我仔細看了看那孩子,圓鼓鼓的臉蛋,汪著水的眼睛,有些翹翹的鼻頭,同恪兒還真有幾分相似。而且他那細致的下巴同恪兒更是一模一樣。
我真懷疑恪兒再大上幾個月就是這個樣子了。
“啊!”帷幔裏突然傳出一聲驚叫,接著便是一個女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寬兒呢?剛才還在這裏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都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
“應該是發現孩子丟了,我們快給他們送回去吧。免得大人著急。”我抱著那孩子往那帷幔的入口去。竟迎麵過來十多個宮裝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