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崩碎
北山崩碎
月光微寒,諸葛隆站在靜室前的庭院裏看那一地月光,此時的北方是深冬,加上最近鬼禍頻繁,諸葛隆竟是生出一些疲憊來,運轉了幾遍道力,諸葛隆吐出一口濁氣,此時重新吐納的時候竟是感覺到一絲寒冷,不禁有些感慨自己有些老了,就在這時,他忽然回頭,緊緊盯住了牆角裏的一片陰影。
那片陰影慢慢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然後韓放走了出來,站到月光之下,看著諸葛隆,見他看著自己,急忙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
“你回來了,看樣子你似乎變了許多。”諸葛隆掃了韓放一眼說道,他並沒有叫韓放站起身來,隻是上下打量著他,仿佛要將他看透。
“那年師傅指點弟子去南方,弟子去了,然後就變成這副樣子,不管怎樣,弟子的修為已經遠勝於從前,師傅難道不欣喜。”韓放說道。
“路走錯了,有什麼欣喜,若原本一塊磐石,一根棟梁之才,如今卻變成了一個石膽,一根雕花木杖,縱然好看,也失去其本性了,你已經不是原來的韓放了,起來吧。”諸葛隆說道,眼中俱是痛惜之色。
“師傅希望我變成什麼樣,加入文教,做個賣力的弟子,學習那些玄門正宗的功法,然後一步步往上爬,若真是這樣,隻怕徒兒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了,徒兒不要做別人的背景,更不要被人踩在腳下。”韓放緩緩站起來說道。
“石頭就是石頭,雖然隻能做奠基之物,但是不可或缺,若能成為正道柱石,那樣的光輝比那些聲名鵲起然後隕落的天才不知道要強多少倍,你從小便個性堅韌,我本以為你會能夠忍耐得住,沒想到卻是高估你了,你去吧,如今你修為已經能夠橫行修仙界,又何必再回北嶽盟,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了。”諸葛隆說道。
“師傅說過,我是北方的石頭,離開北方之後,我便不是石頭了,如今師傅該知道,淨玉城沒有師傅想的那樣強,遊心兒反手之間便將淨玉城瓦解了,說到這點,我真有些佩服他,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如今,我也想師傅做同樣的事。“韓放說道。
”嗬嗬,他不是我們,他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所以你還是收回你的想法然後離開吧,從此北嶽盟沒有韓放這個人了。“諸葛隆說道。
韓放卻仿佛沒聽到諸葛隆在說什麼,看著諸葛隆說道:“我想師傅同獨孤鶴聯手,偷襲散修盟,如今鬼物橫行,我有辦法利用鬼物托住散修盟,然後我們隻需致命一擊,便能叫散修盟萬劫不複,師傅覺得怎麼樣,到時候,北嶽盟便是北方霸主了,師傅您老人家將是北嶽盟中興的領袖人物。”
“利用鬼物,莫要與我說這樣的話,你如今已經不是北嶽盟弟子,在我麵前談論利用鬼物便等同於墜入邪道,若不是念在有幾分香火情意我便一劍斬了你,你滾吧,從此莫要踏入我北嶽盟半步。”諸葛隆說道,眼中全是失望,一拂袖,側過身去,竟是看都不願意再看韓放一眼。
鏗的一個抽刀聲拉的無比的長,便像是一把刀在割諸葛隆的心一般,他的身體竟是輕輕顫抖起來,韓放拔出劍對準諸葛隆的背後說道:“請北嶽盟掌門賜教。”
“好,很好,許多招式原本想以後教授給你,今日便破例讓你見識,你出手吧。”諸葛隆說道,轉過身來看著韓放,此時他發須皆張,一反平日頹廢的老頭模樣,如同一隻睡醒的猛虎一般。
韓放並不多說,手上漆黑的仙劍一轉,五六條黑龍便咆哮著向著諸葛隆卷去,諸葛隆竟是不用仙劍,手上捏個劍指如同揮毫潑墨一般,氣凝如山一般點向每一條黑龍,便如同批注文書一般,一道道白光著落到黑龍的身上,頓時就把黑龍擊飛。
“邪道,全是邪道,你已經走錯路,若是不回頭,天人共誅,若你還是我弟子便自廢修為,做個普通人。”諸葛隆說道,此時那五條黑龍卻是透體放出白光出來,然後炸成粉碎。
“這一招隻是修仙人比武試探實力用的,師傅不必當真,我總覺得北嶽盟的修行法門毫無特點,既不霸道,也不厚重,請指點。”韓放說道,諸葛隆既然不認他做徒弟,此時他也不再叫師傅。
韓放的話音剛落,他手中仙劍再次抬起,一道幾十丈長的黑色巨龍再次從劍尖飛出,那黑龍並不攻擊,而是盤旋在韓放頭頂,這次凝成的黑龍比起之前那五六條大不相同,顯得十分具象,便連每一處鱗片都十分細致,如同活過來一般,此時盤旋在韓放頭頂扭動著身體,顯得無比邪魅,一聲低吟,靜室庭院的青瓦還有院子裏的樹都呼呼顫抖起來,韓放劍尖一點,那黑龍一聲咆哮,青瓦和樹立時粉碎,黑色巨龍卻是從天盤旋而落,一口咬向諸葛隆。
“劍氣化形,本也算是大道了,但心中若無坦蕩浩然之氣,又怎麼能達到劍氣化形的大圓滿境界,一個虛物而已。”諸葛隆喝到,深吸一口氣,迎上前去,在黑龍落在他頭頂之前,一指點在那龍頭上,隻見一個巨大的白色光球從他手指尖射出,落在黑龍頭頂,黑龍猛地遭受重創,竟是被那白色光球絞成粉碎,化作虛無,那白色光球餘勢未盡,貼著韓放的頭飛過去,將韓放身後的牆碎成一地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