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巨峰,寥寥佛音,還未至佛光寺,便能聽到金頂之上梵唱之聲連綿不絕,讓人心神安定,如同到了安樂之鄉,遊心兒思索一番,最終還是決定自己隻身上金頂,這個地方他上一次來舉步維艱,花了無數心血功夫依舊沒有救到玲瓏,如今他又要重走一遭。
這一次遊心兒修為有成,雖不修佛,但一身道法已經消去許多戾氣,漸至純樸自然,一劍劃破茫茫雲海,便落在了佛光寺的寺門前,好一座千年古刹,屹立雲霄之上卻生機勃勃,隻是寺廟經過佛光普照一事之後顯得殘破了許多,但空氣中的佛音和佛性反倒顯得凝重許多,顯出佛光寺千年的積澱來。
“遊宗主千裏而來,歡迎之至。”一個渾厚的聲音從笨重的山門之後傳了出來,隨後山門輕輕展開,卻是露出三個大光頭來,正是佛光寺的了因,了殘,了斷三人,這三人乃是佛光寺的梁柱,論輩分更是高出遊心兒一輩有餘,三人同時於門口迎接,給足了遊心兒麵子,遊心兒行了一個道禮,隨三人進到寺裏。
進去佛光寺,卻是發現比起上次的金碧輝煌,如今的佛光寺顯得樸素了許多,許多年輕的僧人穿著粗布縫製的僧袍,正在佛光寺的大院裏參禪,臉上全是虔誠與自然,倒是讓人生出一些向往來。
了因三人將遊心兒迎進寺裏,四人方坐定,便有弟子送來香茶,遊心兒也不客氣,飲了一口,隻覺得沁人心脾,一股溫暖舒適之意從胸腹處直達全身,喝了這杯茶,遊心兒看向了因,卻是發現他臉上一絲淡淡笑意,似乎是等著他先說。
“我這次來,是想請佛光寺高僧參與一場盛會,共同商議封印蚩尤刃一事,若有佛光寺從旁助陣,說不得能將一場禍事消弭於無形,這也是偌大的功德,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遊心兒問道。
“蚩尤刃,不是當初促發鬼禍一事的兵刃,如此算來,此事確實於我寺有些淵源,但鬼禍之後,佛光寺亦有過錯,如今又怎好出麵調停此事,若我佛光寺出麵,隻怕適得其反。”了因說道,臉上卻是多了幾分沉重。
聽到這話,遊心兒便知道了因等人隻怕也察覺了當初鬼禍一事的古怪,自然能查到鬼禍一事發自佛光寺弟子如花,但隻有如花一人定然不可能掀起如此大風波,再加上遊心兒到北方與韓放一戰佛光寺許多為高僧也由參與,自然知道文聖人在鬼禍一事中的作用,甚至於知道蚩尤刃便是被文聖人拿走的,但另一方麵,佛光普照一事裏佛光寺不堪的一麵也被文聖人所知,若如花還有空海等人不光彩的事情被世上修仙者所知,佛光寺的威名隻怕便要跌落塵埃了。
“我來的時候,卻是遇到文聖人,他親口叫我邀請佛光寺前去,共同討論封印蚩尤刃一事,不知幾位大師,以為文聖人如何?”遊心兒問道。
“道心堅韌,已近執著。”了因平靜說出這兩句話,雖隻有兩句話,卻是已經可以看出了因對於文聖人十分關注,出家人不隨便語人是非,了因這兩句話端的中肯無比,卻又可以回答遊心兒的問題了。
“試問一個道心如此堅定的人,精心計算得到蚩尤刃,現在是否會老老實實將蚩尤刃叫出來,他說是為了修仙界的安定才取走蚩尤刃,他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遊心兒笑著說道,語氣裏多了幾分冷冽。
“隻怕此事,又是修仙界另一場風雨,遊施主既然已經知曉,又何苦處於風雨之中,倒不如做自然之觀,道統霸業,不過過眼煙雲,由得他去爭了。”了因說道。
“我不這麼看,想當初玲瓏犧牲自己,才將鬼禍一事的後果盡數消除,難不成今日又要將當初的事情重演一遍,那玲瓏當初的犧牲豈不是白費了,若此次再讓文聖人行殺伐之道,危害的隻怕便是整個中州了,到時候,那些普通人又何其無辜!"遊心兒說道。
”施主慈悲,對於玲瓏施主一事,我佛光寺確實有愧於她,若不是她,我千年古刹毀於一旦,更是會造成無可挽回的大禍患,幸得玲瓏施主的慈悲之心,一場大禍才消弭於無形,從這方麵說,我佛光寺確實該做些什麼。“了因說道,顯然是動了相助之意。
遊心兒和了因三人雖都未明說,但心裏都已經知根知底,文聖人既然是那樣心性的人,那這一次的事情必然就不會那麼容易,很可能注定就是一場殺伐,佛光寺若是答應,便少不得惹上一身塵埃和血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