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嘴角扯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看也不看劉貴人,冷冷地說:“劉貴人還是回房躺著吧,免得吹風落下了病根。”

劉貴人在心裏狠狠地罵了孫嬤嬤的祖宗十八代,表麵上卻裝出很聽話的樣子,朝孫嬤嬤擠出一個虛假的微笑,儀態萬千地轉回身。剛走了兩步,想起一件事又回過頭問:“嬤嬤,皇上什麼時候才來看我呀?”

“皇上忙著呢,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可是皇上都半個月沒來人家這裏過夜了,人家想他了。”劉貴人嘟著小嘴,一副萬分委屈的摸樣。

孫嬤嬤臉色一寒,冷聲說:“劉貴人是糊塗了吧,你坐月子身子不便,怎麼可能在半個月前為皇上侍寢呢?這話可別亂說出去了,免得惹怒了皇上誰都沒好果子吃!”

劉貴人聽了緊抿著嘴,眼中淚水晃了晃,最終一跺腳氣衝衝的轉回屋,一進了房間便衝著歡兒一頓沒頭沒尾的嗬斥,又摔著枕頭又摔衣服的。可憐歡兒不明不白受了一頓氣,又不敢吱唔半聲。

每天這樣憋著,好不容易挨到月子滿,劉貴人興高采烈地打扮一番拉著歡兒就要出門,誰料孫嬤嬤照舊把她擋回去,說是還要等多一個月。劉貴人那個氣啊,卻又對孫嬤嬤無可奈何,隻能整天坐在門口望穿秋水地等著皇帝,可整整一個月連皇帝的影子都沒看到。原本這劉貴人每天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後來連頭發也懶得梳了,睡醒就披頭散發地坐在屋簷下發呆,呆膩了又回床上去睡覺,說實在的,她這樣子跟禁足入冷宮有什麼區別呢?

等孫嬤嬤告訴劉貴人可以出去時,劉貴人已提不起一點勁,懶懶地吩咐歡兒為她梳洗,隨便換了一套衣服便出去。這時候已近中秋,花木凋零,到處都是一副蕭條的景象,劉貴人越發覺得無趣起來,隨意找個亭子,坐在裏頭籲長歎短。原先侍候劉貴人的宮女不知被調到哪裏,歡兒也是新來的,她被派到劉貴人身邊時劉貴人已經坐月子了,所以歡兒對劉貴人以前的事並不了解,加上歡兒平時口就拙,不會說些哄人的話,這會兒也隻是站在劉貴人身旁幹瞪眼。

坐了一會兒,忽然聽到附近隱隱傳來吵雜聲,劉貴人眉頭一皺,說道:“什麼人這麼不懂規矩,吵吵鬧鬧的。”

歡兒張望一下,有留神凝聽一陣子才說:“主子,聲音好像是從那個院子裏傳出來。”

劉貴人順著歡兒手指的方向一看,那是一座西洋風格的建築,剛好的園子的另一頭,離她們所在的亭子也不過兩三百步遠。劉貴人朝那邊抬了抬下顎,對歡兒說:“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

歡兒二話沒說便跑出亭子,過來一會兒跑回來,氣喘籲籲地對劉貴人說:“主子,是公公們在打掃。”

“打掃?怎麼好端端的打掃那兒?那裏不是沒人住嗎?”劉貴人皺著眉頭往洋樓的方向望了望。

歡兒喘了口氣,答道:“他們說是給喬貴人住的。”

“哪個喬貴人?”

“奴才……沒問……”歡兒不敢看劉貴人漸漸生出怒氣的麵容,心慌地低下頭。

劉貴人騰地站起身,甩著帕子蹬蹬蹬地走出涼亭,滿臉殺氣地往洋樓的方向走去,歡兒抬起頭看到劉貴人已經走出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