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時間,離她睡下還不到五個小時。她記得薄雅昨晚說過的,今天下午的飛機去倫敦。她終究還是要走的。……可不可能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呢?自己會不會像夢裏麵一樣,永遠都找不到她了?
葉喬一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她想自己的夢一定在暗示著什麼,不然怎麼會毫無預兆地夢見姚恩了呢?——姚恩幾乎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夢境裏麵過。
葉喬一愁腸百結,心裏火燒火燎般地難受。
她想自己以後是再也辦法去麵對姚恩了。姚恩對她那麼好,可是她卻和薄雅在一塊兒了。不管她們兩個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糾葛了,但在一起過就是在一起過,這個事實誰也抹殺不了。
她要是真相信姚恩如薄雅所說的看地很淡完全不介意,並且還跟薄雅一起出現她在麵前秀恩愛的話,那才是真的傻缺呢!
葉喬一出了臥室,先去客廳看了看,電視開著,薄雅沒在。她又往樓下去,順手還找了件開衫披上。
廚房裏麵有動靜,她便循聲走過去。
外麵天光已經亮了,但廚房裏的燈卻開著。薄雅還是穿著昨夜的浴袍,垮塌塌的,後脖子都裸|露在外麵。她一手夾著煙,一手托著平底鍋在煎雞蛋。旁邊的燉鍋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水泡直往上衝,薄雅不慌不忙調小火量,揭開蓋子……
葉喬一靠在門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薄雅真的無論從哪個方麵來看,都幾乎完美到了無可挑剔的地步。在沒怎麼合眼的一夜過去之後,她還能起這麼早,為她準備早點,葉喬一不是不感動……可就是忍不住去想,她以前,是不是也這樣對待過姚恩呢?
是不是也是這樣致命地纏綿?是不是也會在纏綿過後,溫柔得為她洗去一身的汗漬?是不是也會在她還熟睡的時候,早起為她準備這一天裏的頭一餐?
姚恩這麼出眾,百裏挑一,都沒有和薄雅走到最後——她葉喬一,脾氣差,沒能耐,又憑什麼可以得到薄雅的青睞?就算是薄雅豬油蒙心看上了她,她又能和她一起走過多遠的路途呢?
葉喬一喪失了所有的自信:姚恩頂著薄雅前女友的光環,她太優秀太優秀了,葉喬一就是再嘴強也不得不承認,姚恩的整體戰鬥力可以甩自己幾條街。
這樣的想法不能有,一冒出來就要剜人的心,要人的命。葉喬一覺得心口悶疼不已。哪怕她也曾刻意去遺忘眼前這個完美的人曾經和姚恩有過一段情,但潛意識還是忘不掉的,它一直記著,在她得意忘形的時候,哪怕是以做夢的方式,也得告誡打擊她。
鼻子酸酸的,葉喬一在眼淚落下來之前,跑上去環住了薄雅的腰。薄雅沒有防備,吃了一驚,又很快放鬆下來。她扔了煙蒂,圈住葉喬一的胳膊,柔聲道:“不要再睡一會兒嗎?現在還早呢。”
“不要,你馬上就要走了,我要一直看著你。”葉喬一把臉悶在她背上,聲音隱約就帶了一點兒哭腔。
薄雅轉過身,捏了捏葉喬一的鼻子:“咦,這麼黏我了嗎?昨晚說我不回來最好的那個人是誰呀?嗯?”
不提還好,薄雅一說這話,葉喬一的腦袋炸開一樣疼。她拽緊薄雅的浴袍,慘兮兮道:“你還說!你還說!我剛就夢到找不著你了,怎麼也找不著,活生生給嚇醒的!”說著,小小地抽噎了一下,又一下,眼淚兜不住,就快滾下來了,被葉喬一遮遮掩掩地揩掉了。
薄雅沉默了一會兒,安撫地輕拍她後背:“那……不如這樣,你跟我一起過去?反正我再待十天半月的就該回來了……你最近沒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