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無法安然入睡。費勁地翻坐起來,冷清寂靜的房間裏,隻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那麼可憐。
葉喬一慢吞吞地趴到窗台上,把窗玻璃打開,探身往外。前麵樓裏還亮著的依稀燈火,好似一隻隻遊離的眼睛,或近或遠地凝視著她。她沒精打采地看著,看到心裏發麻,退回房內又把窗戶關上了。
她在床沿上坐著,坐了十幾分鍾,然後熄了燈,直挺挺地往後仰倒在了床鋪上。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包圍著她,她知道自己是痛苦著的,可這種痛苦,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遲鈍、麻木。身體的疲乏最終戰勝了她,葉喬一閉上眼睛睡著了。
鍾曉一大早就拎著周阿姨煲的營養粥來看望葉喬一了。葉喬一頭重腳輕地來給她開門,門一開,鍾曉就被她這幅淒慘的尊榮嚇得不停咋舌。
“怎麼回事啊這大半天才開門?……臉色還青白青白的,頭發又那麼亂,要不是白天,我非得給你嚇出病來。”鍾曉後怕地拍著胸,走進屋內。
葉喬一聽到門鈴,從床上掙紮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對會出現的人抱有什麼期待,因此在看到鍾曉之後,她也不怎麼失望。簡單地衝了個澡,從衛生間出來,鍾曉已經擺好碗筷,等著和她一塊兒吃早餐了。
葉喬一沒什麼胃口,但還是意思意思地喝了小半碗粥。鍾曉又示意她吃個水煮蛋,葉喬一擱下調羹,不肯吃了。
鍾曉見狀,呼嚕嚕幾下子把自己碗裏的粥都解決了,又一口吞掉手裏的半個雞蛋,抽了紙巾一抹嘴,拉著葉喬一就要開始嘮嗑。
葉喬一:“……”
鍾曉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腔調,說道:“你和卓大究竟怎麼回事兒?不僅搬回來住了,還要喝這麼多酒?”
葉喬一撐住腦袋看鍾曉關心裏帶著八卦的表情,胃裏自從有熱粥進入之後就開始翻攪了,她捂著嘴嘔了幾下,覺著不對,又無力起身,指著鍾曉拎來的塑料袋讓她遞過來。
鍾曉忙不迭把塑料袋展開,葉喬一對著袋口就是一通好吐。酸餿味兒彌漫開,鍾曉擰著眉頭給葉喬一弄了杯熱水,又給她撫背:“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啊?”
葉喬一壓根兒沒空搭理她,這一吐,幾乎把這些天吃進去的東西全吐出來了。
鍾曉給她料理完,重新坐下,看葉喬一臉色始終不對,便伸手摸摸她的額頭,果不其然,那上麵溫度挺高。
“你發燒了?”鍾曉四處看了看:“有體溫計沒有?我給你量□溫。”
葉喬一揮手讓她別忙乎了,帶著鼻音道:“就感冒了吧可能……你不是問我怎麼回事嘛?我這就給你說說。”
“不影響啊,我給你量著……你還有哪兒不舒服?要不去醫院看看?”此時,鍾曉倒不急著聽事情始末了,但奈何葉喬一急需找個人傾訴,雖然鍾曉也不是什麼合適的人選……但不管了!她當即就把這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給了鍾曉。
人可能都有這麼一個通病:總樂於說朋友的另一半這不好那不好,就算對方很好了也得雞蛋裏麵挑骨頭,非得數落出個毛病來不可;可朋友一旦麵臨要分手的局麵了吧,人又勸和不勸分了,一樁樁擺出的全是另一半的好處。
鍾曉也不例外。在聽葉喬一說完後,她先是匪夷所思地發了好久的呆,期間有過憤怒,但到開口的時候,憤怒又變成了苦口婆心:“……Lena畢竟已經不在了,難道你沒有想過,卓大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擺脫Lena帶給她的陰影嗎?她也很可憐的啊好不好。我覺得她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那晚就不會生著病還過來接你了……既然你們倆心裏都有對方,而Lena又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實質的威脅,你幹嘛還要想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