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臉龐,難道她還沒有要想起她的覺悟嗎?……薄雅。這兩個字分開來不具備任何意義,可隻要拚湊在一起,無數思緒攏上葉喬一的心頭。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她的訊息,這麼多年,她生活得很好,新的朋友,新的戀人,她回避去想起曾經這段不堪的戀情,而且她相信自己已經做到了……起碼幾分鍾之前,她確定自己是真的遺忘了的。

葉喬一的手指從紙頁上緩緩地摩挲而過,幾秒後,她又一次站起來,漫無目的的四下走動著。她幾乎已經可以猜到了,姚恩的消息源自於這本日記,那麼也就是說,在她自以為把薄雅徹底剔除掉的這五年裏,薄雅對她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她做了什麼?監視她?

葉喬一把記事本放在梳妝台上,指甲挑開封皮,居高臨下睨視著它。

“我今天搬來這裏,終於又一次靠近了你。我想我能夠做到不打擾你,但我做不到你就這麼消失在我的視野。哪怕隻能遠遠地看著你,哪怕隻是跟你呼吸同一條街道上的氣息,都讓我感覺到,你還活在我的世界裏。”

這本日記,以這個作為開端,一點一滴地構成了過去那幾年,葉喬一所有的生活內容。薄雅在日記裏沒有過多的表達自己的心情,她隻是記錄了她所知曉的每一件事,有意義的,無意義的,每一任對象,每一次約會……她是她最忠實的觀眾。葉喬一原以為自己會憤怒,被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了五年之久,自己居然一無所知;她也以為自己會有那麼一點點動容,畢竟都分開五年了,她經曆了那麼多,可薄雅卻始終還是在原地……但是,沒有,全都沒有,她就這麼看著,看到後來接近於麻木。

她好像在看別人的故事,分分合合,細節瑣碎,薄雅筆下的那個人似乎不是她,她看起來覺得那麼陌生,以及沒有感情。

……

莊嚴肅穆的大教堂,神聖的唱詩班,陽光篩過彩繪玻璃窗,落在一身潔白的新娘身上。

葉喬一看著林之姚跟他的新郎彼此交換結婚戒指。她以拙劣的方式愛過林之姚很多年,如今看她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卻還要得體地對所有人微笑,

說不心疼是假的。隻是前排的林鶴年與姚靜娟,他們真的會很欣慰嗎?

西裝筆挺的葉無雙在葉喬一背後輕聲細語:“姐,小枝姐的表情都僵了,是塗了多少層粉啊?”

葉喬一:“閉嘴。”

葉無雙:“你都沒發現嗎?今天的小枝姐表情僵地就像個能移動的雕像,還說女人最美是當新娘的那天,我真是一點都不期待自己的婚禮了。”

姚恩忍不住回頭看了葉無雙一眼。葉無雙瞧上去還挺沮喪的,姚恩轉向葉喬一:“為什麼每次見到無雙,除了個兒長高了,其他幾乎都沒有變化?”

葉喬一:“你是想說他二的一如既往嗎?”

姚恩:“……”

葉無雙:“……”

“你這個假洋鬼子!一把年紀了還向媽告我狀!我沒你這樣的姐!”葉無雙生氣了,小碎步踮著與葉喬一拉開距離,葉喬一對此嗤之以鼻。

姚恩往葉喬一身邊湊近一些:“你走之前,我為你踐行怎麼樣?到時約幾個朋友,現在這個季節,去遊輪很不錯啊。”

她特意強調了“約幾個朋友”,葉喬一心知肚明她想約的是誰,搖了搖頭:“你不必做這些。”

姚恩壓低聲音:“……你都沒有看她的日記嗎?”

葉喬一:“比起日記裏的內容,我倒對你怎麼得到它的更感興趣,她給你的?”

姚恩:“……我從她書房裏偷來的,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失竊了。”

葉喬一:“……”